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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觉得窒息。
沉闷的,压抑的窒息。
再也忍受不住,初夏一把拿起桌上的碗筷扔在地上。
她用力很大,瓷碗在地上摔裂成一块块的碎片,尖锐的碎片,迸的到处都是。
但是……却突然感觉解恨了。
也畅快了。
再伸手,初夏继续用力扔了几个碗,扔完后,她大块淋漓的看着萧逸:“为什么不发泄出来,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恼怒,为什么?”
“为什么?萧逸,你究竟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
比起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从来都是更痛苦的。
而最让人折磨的,不是恨,而是愧,一种深深的愧。
正如此时的萧逸。
初夏越是骄纵任性,越是胡搅蛮缠,越是激怒他,越是想让他失去耐心,想让他发火;但萧逸越是不,偏偏不,反而故意用一种致命的温柔回应着她一切的无理取闹和蛮横发泄。
而这样的处理,只会让人觉得更窒息。
原本,是想让萧逸内疚。
可初夏发现,崩溃和窒息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见萧逸仍然一副和气,温柔耐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觉得压抑。
一种孤立无援和绝望的窟窿,深深的包围了她。
没有再取闹,初夏看了桌上还冒着气体,热气腾腾的饭菜,默默的转了身。
不看见,就没有那么糟心了。
或许是心里急切,也或许是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初夏完全没有注意,转身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看路,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撕心裂肺的从脚底传来。
“啊……”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初夏叫了出来。
“夏夏……”萧逸着急喊着,看过去的时候,初夏的两只脚就已经踩在瓷片和玻璃碎片上了。
而且,她踩上的那块碎片非常锋利,非常尖锐,看初夏疼的眉眼紧皱,异常疼痛的样子,明显……玻璃碎片已经扎透鞋底,透过鞋底扎入肉里了,否则……不会疼着这样。
“夏夏,忍下,我马上让医生处理。”
虽然,萧逸最快的速度把她抱起,把她放在一边柔软的沙发上坐着。
可是那一刻,初夏心里满目疮痍,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执着的念头。
她很想天擎。
很想很想。
想他的怀抱,他的声音,还有他身上的温度。
此刻,只有他能治愈她。
被关押的日子里,她想了这么多方法,苦苦哀求?好言相劝?理智讲道理?还有这样激烈的,争锋相对的斗争,无理取闹……
总之……
几乎她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也都做了。
可是,萧逸仍然不愿意放她离开。
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她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她好想离开,好想见天擎。
脚上的疼痛,交织着心口的疼痛,初夏难以遏制的捂住了脸。泪水,温热的泪水,顺着捂住脸的手指从指缝里流出,她心里在一遍遍孤独又深切的呼唤着:“天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