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觉得自己真的是离疯不远了,她成天提心吊胆的,对于顾言、她怕的要死,怕突然哪天睡一觉起来她就去了,没有生命体征了。
她活的很累,而这种累竟然实来自顾言,不是别人。
“算我求你行不行?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如果是我像你一样这么三天两头的给你来个惊喜,你会怎样?你会不会疯会不会奔溃?”许攸宁气的毫无形象直接开始大吼大叫,对着顾言下嘴毫不留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忍了这么久为何会突然一下子就火山大爆发。
顾言站在那里,愣怔着看着许攸宁,原来、每个人都会有情绪,许攸宁也会有,她也会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不开而有郁结之气。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是真的很对不起,对于许攸宁,她只能说很抱歉。
因为真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包容自己,在照顾自己,而自己还要时时刻刻让她提心吊胆。
许攸宁本来有满腔怒火等着发泄出来,可是此时顾言如此低头道歉的模样,竟然让她无半分想在开口的念头。
这日、她想争吵的心再度消了下去。
这日晚、许攸宁给俞思齐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告知顾言的近况,在表示自己对她感到很担忧。
二十二已过,二十三岁未满,这日、她在忙碌的间隙路过公司茶水间,看到上面的电视在报道战乱新闻的消息,她停下脚步驻足观望,这日晚、她回家跟许攸宁提起此事时,许攸宁很清奇。
“怎么对那种地方关注?”
“我想去那种地方看看,看看那些人的生活是怎样的,”顾言说,她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个地方的人们是怎样生活的,想看看那些明明没有理由活下去却还在苦苦挣扎的人们是怎样的心态。闻言、许攸宁有一丝丝错愕,而后看着顾言的眸光尽是打量,想去看看?看看那些人是如何生活在那种贫瘠的地区的?还是想去寻死?
若是前者,她是支持的,可若是后者呢?
她不敢想象。这年年尾,顾言跟杰克表明想休息一段时间,杰克虽心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允,顾言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更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存在给许攸宁带来了一定的困扰,所以、或许应该给她一段喘息的时间。
二十三岁那年,顾言休了一个很漫长的假期,往返战乱地区,一直穿梭其中,但每天都会给许攸宁报平安。
当俞思齐在知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年后的事情了,他出任务回来时,才看到消息,那时的他,是震惊的、可以说是惊恐,他没想到顾言会有如此想法跟举动。
这年、他休了所有假期,前往叙利亚寻找顾言的身影,到达地方联系顾言时,才知晓她在那个方向。
直至多年后的两人在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对他们这份友谊产生了一定的敬佩之情,俞思齐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但这份风尘仆仆在顾言眼里,竟然是如此优雅、无无可替代,俞思齐的存在,是顾言的阳光,指引她离开黑暗世界的阳光,
当俞思齐见到瘦黑的顾言时,眼底一闪而过心疼。
这种地方表示她该来的。
“你怎么来了?”顾言有些诧异俞思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过来看看、你还好吗?”他问,这些年他们之间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里,俞思齐似乎惯性喜欢问这句话,你还好吗?
而顾言每一次的回答恒古不变;“我很好。”
“许攸宁说你想体会一下他们艰苦生存的心境,感悟如何?”俞思齐站在一侧贫瘠荒地上浅笑问她,环境荒芜如何?艰苦如何?有人陪伴便是幸福。
此时的顾言便是这么想的。
未见到俞思齐之前,或许觉得没什么,但见到她之后,她所有想法竟然都改变了,不在是原先那番模样。
如果此番顾言走一遭,能让顾言敬畏生命,是值得的。
当他看见许攸宁那些邮件时,是恐惧的,她想象不到顾言几次三番将自己往鬼门关里送到底是为何,对人生失望?还是对世界失望?
不管出于哪一种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因为这样想法太可怕了,会让人魔怔。
她才如此年轻,不该有那种心态,那种心态不适合她,完全不适合。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俞思齐坐在高地与顾言浅谈人生,顾言也是在这里知晓俞思齐的那些过往,以及他为何会走到这个行当里面去,她知晓了俞思齐的故事,而后对他更加敬畏。
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跟俞思齐之间用这句话来形容再好不过,俞思齐在叙利亚陪了她三天,三天之后,他离开,她并未前去相送,仅仅之后一句路上小心。
中途,她回到洛杉矶,呆了一段时间,告知许攸宁航班时间,她前去接机,许攸宁见她面黄寡瘦,一见到她就抱着她痛哭流涕,惹的机场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们,顾言甚感无奈。
好不容易将她拖回家,她又开启了念叨模式,惹的顾言是既无奈又好笑。
“我真挺好的,”顾言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几十次说这话了,但是现在、她似乎必须要反反复复告知许攸宁这句话才行。
因为她总觉得她是出去受虐待了。“老俞三个月前去了趟叙利亚,待了三天,”顾言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许攸宁往锅里下饺子,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抑或是有些随意。
闻言、许攸宁下饺子的手一顿、而后侧眸看向她、很沉重道;“你跟老俞?”
后面的话就算她不说,顾言也知晓,她跟老俞?
“朋友、”顾言思忖良久之后答。
是如此的,俞思齐会给她帮助,但不会给她拥抱,会陪着她走过漫长的一段路、给她温暖,但不会给她任何遐想的机会,他们之间的那个度量一直都把握的很好,从未逾越。
所以当许攸宁问起来的时候,她能很确定的说,他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只是朋友,认识六七年了,也只能说是朋友。
许攸宁对于顾言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感到有一丝丝震愣,而后看着她,有些疑惑,老俞对顾言的感情完完全全不是朋友这么简单,但也清楚,他们之间这么多年都处在这个界限上未有任何改变,也不会在有任何改变。
有些人很君子,君子到碰到了心仪之人也只会去守护,不会逾越。
老俞便是如此人。
许攸宁将饺子上桌之后看着顾言吃完,而后盯着她看了良久,想从她眼眸中看出点对生活的激情来,但很遗憾,并没有、她失望了,她有所改变,但改变的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那种改变。
她会与你浅谈,会同你聊及在外面的事情,但不会去提及她在这趟游历中所收获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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