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神色一暗,飞快地裹好衣裳,自卑地不敢看苏九的眼睛,道:“楼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身子是干净的,我还未来葵水之时,就已经不干净了,遇见好一些的恩客,还好,遇见似方才那样的恩客,这样的伤,不过是寻常的事情。”
苏九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气氛变得凝重,半晌,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孩慌忙抬头道:“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说到这里,她扭头看身后的长街,忽然想起那些追赶的人来,又赶到害怕,咬了咬下唇,回头不安地看苏九。
苏九笑了笑,道:“别怕,我送你回去。”
女孩点头,抱紧了单薄的身体,领着苏九往前走。
“我真羡慕公子,能有那样好的身手,公子想必,是名门之后吧。”女孩羡慕地道。
苏九道:“名门之后?”
女孩回头看她,道:“瞧公子方才的身后,若非名门之后的子弟,那也须得是贵族后裔,否则,又怎么可能请得起师父,将公子教得身手如此地了得。”
“难道寻常人便不能请师父教学吗?”苏九不解地问。
女孩诧异地看苏九,像是看一个奇怪的人一样,道:“怎么可能,若非王公贵族,寻常人家,怎么可能请得起师父。”
女孩的话让苏九觉得奇怪,可是随着女孩的领路,苏九站在女孩的家门口,终于明白她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这个世界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且分得极为清楚。
而似女孩这样的人,出生于勾都城最贫寒的地方,这里的房屋一片连着一片,鳞次栉比,黑压压地,挤满了这片区域。
房屋与房屋之间挨得极紧,一间房屋不超过十平米,里面挤着一家几口人。
巷子里是腥臭的味道,就连空气也变得浑浊,这里的人面黄肌瘦,表情麻木,眼睛浑浊没有光彩,就像活在地沟里的臭虫一样。
女孩的家里一共五口人,她,继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继父酗酒,半死不活地躺在角落里,妹妹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模样,两个弟弟一个约莫五六岁的模样,一个刚刚学会爬走,四个人等着女孩回来,弟弟饿得嗷嗷直哭。
女孩手脚麻利地跑进来,抱起嗷嗷直哭的弟弟,一边安慰弟弟一边急急忙忙地准备做饭。
苏九站在门口,女孩一边忙碌着一边扭头道:“公子,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说完,她又扭头去淘米。
苏九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难以想象,在这样繁华的一个城池里,会有这样的一群人,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存在。
她正看着,门外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冲进来,抓起正在淘米的女孩,摁在地上就开始解裤子。
女孩脸色顿时变了,猛然推开男人,狼狈甚至恼火地瞟一眼苏九,推开男人,用陌生的放言呵斥男人。
男人叽里呱啦的不知在说什么,不耐烦地一巴掌扇过去,强行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