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呢?对一个同志不负责任的做出处理是违背我们原则的,这就是害处,但比较起来舆论对我们整个政府的质疑引发的危害来,赵慎三的个人委屈这个害处又显得轻飘了,故而,处理他是必然的决定。”
李文彬说到这里,白满山已经是满脸的赞许连连点头了,甚至急于开口再替自己挽回表白几句,彰显一下他对赵慎三的惋惜之情,免得刚刚太过明显的踩踏意见会留下不良影响。
但李文彬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略一抬手往下一压,紧接着说道:“赵慎三要处理是必然的,但如何处理是有讲究的。我刚刚没把话说透彻,是希望伟成同志能够从赵慎三的个人得失中跳出来,清醒的考虑问题。
更希望同义同志不要顾及任免干部的规矩,理智的分析问题。还有满山同志,我们承受的压力是同样的,你干吗要被眼前的困难所迷惑呢?难道不能跳出庐山,看清事情的真面目,从权做出处理决定吗?”
三个人都不说话,看着李书记等他拿出两全其美的处理方法来。
李文彬却不说话了,沉着脸端起茶杯,把已经快凉了的茶一口气喝完了,重重的把杯子一顿,语速极快的说道:“赵慎三同志这次担任纪检大员,因为工作任务重,没有进行中央党校的培训,现在案件已近尾声,让他补上这一课。
刚好下一期轮训班马上开始,就让他以新任纪委书记的身份去参加学习吧。至于他分管的工作,可以让原纪委书记李建设同志暂时负责,配合省纪委继续调查收尾。至于赵慎三是清是浊,我相信案件水落石出之时,必然可以盖棺定论!”
李书记这番话说完,三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但是白满山是微带不甘的叹息,陈伟成是松了一口气,齐同义则是喜出望外的深呼吸,但很明显谁都不愿反对李书记的意见了,无疑,这已经是最为妥善的办法了。
即便是白满山,也无法对无法确认问题的赵慎三坚持停职调查的意见,那样做既不明智又显得小鸡肚肠个人主义严重,与公与私都是愚蠢之举,他自然不会去做的。
就这样,小范围的讨论会议结束后,赵慎三同志目前的命运就比较悲催了!
虽然去中央党校参加培训是到了某种级别的干部必要的程序,可是这个时间段太过尴尬,恰好在舆论一窝蜂质疑他人品的时刻,省里莫名其妙的做出了让他放下一切工作,去京城参加培训的决定,这无疑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要收拾他了!
历来要收拾某位无法立刻断定问题是否属实的干部,第一步就是先闲置他,紧接着以工作要紧,他的位置无法空缺为由,把他的椅子上再塞一个人,等他学习完回来了,没椅子了怎么办?同级别的不重要位置塞一把椅子给他坐就是了,不咸不淡的这辈子混混就完了。
在黎远航书记办公室里接到这个通知,赵慎三并没有显得太过意外,他当然也不可能兴高采烈,神态自若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黯然落寞,自嘲的说道:“这下也不错,上次我给您辞职,说还情愿回去凤泉当我的县委书记,您不肯答应我,结果现在省里让我去学习了,等回来一定有了新的纪委书记,我就心愿得偿了!”
黎远航满脸的惋惜,喟叹着说道:“小赵啊,你这个年轻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邓小平同志当年三起三落就够不容易了,可你怎么就起起落落个没完了呢?唉,这次小姿的回来算是压折了你的最后一根稻草,说起来我也怪对不起你的。
毕竟,你这次去学习真不是时候,恐怕真的可能会暂时被换掉的,这可就委屈你了啊!但是这个决定是李书记亲自做出来的,我就算想去替你担保,怎奈省里又没说你有问题,学习也是好事,我能说什么?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也只能委屈你吃了这哑巴亏了。”
赵慎三摇摇头说道:“不,黎书记您这次真是错看小姿了,若不是她,这次我倒霉的恐怕更厉害些,没准直接就被双规审查了。
罢了,有些话现下告诉您徒增您的压力,您还是继续保持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的态度旁观这个案子吧,最后,您会明白一切的……
至于我个人得失么……唉,时运不济,出马给省里当枪用,却一出手就戳到了敏感位置,若是我不走,大家的戏都没法往下唱,我走了,也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