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彩霞!你咋晕了,快起来啊,起来!!”憨子娘跟老范从树林里出来,终于看到了晕倒的女人,两个人扑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穴,彩霞老半天才醒过来。
“娃!俺的娃啊!呜呜呜……。”彩霞放声大哭。
“咋了?娃娃被狼拖走了?”憨子娘问。
“没有,被娘娘山的乡亲……抱走了。”彩霞哽咽着回答。
“你不是一直想把娃送回村吗?被人抱走这不正好?”两个老家伙同时吁口气。
“可俺舍不得,舍不得啊……。”
“有啥舍不得?既然孩子被人抱走了,那咱回呗?”老范劝道。
他们本来要去杨家村的,现在好,一百多里的路省劲了。
“范叔,大娘,你俩陪着俺进村,瞅瞅行不行?”彩霞恳求道。她想再瞅一眼杨进宝,再瞅一眼孩子。
“你多看一眼又能咋着?还不照样难受,心里不舍?算了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范继续劝,他才不会跟着彩霞回杨家村。
真的走进村子,万一女人反悔,村里人会放她走?自己岂不是真的要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回家让她跟憨子成亲。
老范冲憨子娘使个眼色,两个老家伙扯起彩霞走了,再次回到了县城。
当天晚上他们就坐上火车,返回了三十里铺。
回到家里,彩霞一病不起,足足烧了七八天。半个月以后,女人才没精打采爬下炕。
这个时候,憨子家已经非常忙碌,在筹办她们俩的婚事了。
喜帖全都散发了出去,家里的房子粉刷一新,大铺大盖缝好了,还买了自行车跟缝纫机。
日子定在这一年的八月中秋,憨子娘准备快刀斩乱麻,先给他俩办完喜事儿再说。
“大娘,俺再一次恳求你们,不想憨子死,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彩霞的身体刚刚恢复,就再次苦苦哀求。
她真的不想憨子死,上次不是那傻子,她就掉山崖下摔死了。
“少废话!如果说话不算话,立刻去告你!告你悔婚,告你弄瞎我儿子的眼睛,两罪并罚,够你坐十年牢的……。”老范一听,竟然瞪圆了眼睛。他绝不允许女人后悔,就是死,也要死在憨子身边。
“老范叔,我不是想悔婚,真的是伯虎星啊,前前后后克死了好几个男人,憨子跟我进不去洞房就会死的……请你相信我……。”彩霞哭泣道。
“鬼扯!竟然咒我儿子死?告诉你,你生是这个家的人,死是这个家的鬼……想走,没门!不答应,把你捆起来跟憨子拜堂!”憨子娘这时候也翻了脸。
彩霞一声苦笑,看来他们是非要把憨子弄死不可。
没办法,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就是可惜了那傻子。
你们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珍惜,又管我屁事?所以彩霞干脆牙齿一咬,听天由命。
此刻,她早就心灰意冷,心像一块冰,身体也像一块冰。
前前后后嫁过几次?经历过几个男人已经数不清了,也懒得去数了,狗曰的老天爱怎么折磨就折磨我吧,反正姑奶奶豁出去了。
就这样,彩霞再一次成为了憨子的新娘。
跟她预料的一模一样,憨子没进洞房就死了,是被一头骡子用脚踹死的。
八月十四这天,彩霞被送回到了砖窑厂,打算“就亲”。
“就亲”是彩霞提出来的,这是娘娘山的一个规矩,就是招上门女婿或者女方家太远,头天晚上男人跟女人是不能在一块的。
这个时候要找个地方,把新娘子安顿好,然后新郎牵一匹大青骡子,到哪儿把新娘接回家进行拜堂。进去洞房,“就亲”就算成功了。
彩霞住进砖窑厂就是为了“就亲”,侯三跟肖雨涵成为了她的伴娘跟伴郎。
第二天早上是八月十五,天不亮侯三跟肖雨涵就忙活开了,帮着彩霞梳洗打扮。
彩霞梳了辫,焗了油,五彩的金花插满头,身穿大红嫁衣,打扮出来特别漂亮。
此刻的她因为刚生完孩子的缘故显得很丰满,只是眼睛里闪出无限的愁苦。
窑厂里的男工跟女工全都乐坏了,作为女方的代表,要到憨子家大吃一通。
整个窑厂放假,老范忙得焦头烂额,婚礼的费用也是他一个人在掏腰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是等着新郎那边的喜轿。
可大家坐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瞅着过了良辰吉时,仍旧看不到迎接的队伍。
才三十多里的路程,不该等那么长的时间啊?老范的心揪到了一块,觉得憨子一定出事儿了。
憨子真的出事儿了,半路上就出了危险。
早上起来他同样打扮一新,被迎亲的队伍簇拥着出了家门,直奔窑厂。
走出家门,牵上那匹大青骡子,憨子乐得不行,非要骑上去不可。
“骑大马喽,骑大马喽……接媳妇喽……。”骑在骡子背上,他一边吆喝一边手舞足蹈。挥起一鞭,那匹骡子狂奔起来,大路上扬起一片烟尘。
后面跟的是锣鼓队和接亲队,好多人撒开脚丫子还追不上他。
锣鼓队鼓起腮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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