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真的和根生成了,全村的群众还不说她是老羊吃嫩草?
杨进宝咯咯咯笑,看到春桃作难的样子,只好答应:“中,我去和根生说,以后不让他在你窗户外面嚎就是了。”
果然,这天吃过晚饭,杨进宝擦擦嘴,直接本小学校去了。
走进校园,偏赶上根生也正好吃过饭,正在那儿刷锅。
“根生,吃了?”杨进宝和根生打招呼。
“进宝哥,这么早?你咋有兴致跑学校来了?检查工作啊?”根生憨憨一笑,同样招呼他。
根生是很崇拜杨进宝的,简直可以说是膜拜。
杨进宝大度,宽容,善良,为大山里修建一座学校,而且对他比亲弟弟还亲,走遍天下,他很少看到这样有良心而又没架子的企业家。
“我找你有事儿,坐下聊……。”杨进宝说着掏出一根大中华,甩给了根生。
“谢谢哥,我不会抽烟。”大男孩赶紧拒绝。
“让你抽你就抽,废啥话?抽根烟能死啊?”杨进宝眼睛一瞪,拿出打火机帮着他点着了。
根生干脆不刷锅了,坐下陪着杨董聊:“哥,你找我啥事儿?”
“根生,以后晚上吃过饭,咱别去春桃姐窗户外面唱歌唱戏行不行?”
“为啥啊?”大男孩问,他抽口烟,又吐了出来。
根生真不会抽烟,为了保护嗓子,那些烟雾根本不进去咽喉跟肺部就赶紧吐出来。
“因为你严重影响春桃姐休息,她可是咱们饲养场的总经理,白天那么忙,晚上睡不好,第二天咋工作?”杨进宝好心好意劝,担心伤到他。
“哥,可我喜欢春桃姐,咋办?”
杨进宝说:“喜欢一个女人有很多办法,比如送花,帮她干活,钻高粱地,等等等……像你这么整天嚎,跟狼叫唤似得,胆子小的就吓怕了。”
“可春桃姐喜欢听我唱歌唱戏啊?”
“谁说的?上午春桃到我哪儿反应,你骚扰她,以后别去了,啊?”
杨进宝苦口婆心,可根生却摇摇头:“不行!我必须每天去,啥时候春桃姐亲自出来,接受我喜欢她,我啥时候不去。”
杨进宝一听竟然急了,抬手在他脑瓜上打了一下:“你个混球!还唱上瘾了?总之我命令你,不准去!”
“进宝哥,管天管地,你还管得住我唱戏?你管的也忒宽了吧?”
“这么说你小子死心眼子,还非去不可了?”
“是!”
杨进宝气得恨不得锤死他,王八羔子,老子的面子也不给,你想咋着?
得……白来了。
他无法阻止这种天真得近乎迂腐的求爱方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求偶手段。
自古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人之常理。
“那行,你以后接着嚎吧,啥时候把春桃姐烦死,啥时候算完。”杨进宝气急败坏,真的无话可说。
“谢谢进宝哥夸奖。”根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次冲他呵呵笑。
“根生,我听彩霞说,你是大西北人?当初跟她在一个村子里住过,也是三十里铺的?”杨进宝知道不能阻止他,只好作罢,改变了话题。
“是的,我的确当初跟彩霞嫂子住在三十里铺。”
“那你家里还有啥人?”
根生摇摇头:“没了,啥都没了,爹娘早死了,我是师傅捡来的,从小被他养大,戏班子散架以后,我就跟师傅失散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喔,怪可怜的,那行,以后就住娘娘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我希望你跟春桃姐好,把根儿扎在这儿。”
杨进宝之所以不再阻拦根生,就是因为知道这孩子不坏,是个好人,才希望他俩珠联璧合。
春桃姐可怜,根生也可怜,两个可怜人的走到一开,或许会幸福。
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两个人谈论好久,杨进宝觉得没啥说了,抬起头瞅瞅天色还早,准备回家。
“进宝哥,你慢着。”根生忽然叫上了他。
“咋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找巧玲嫂子?”
“是啊,你知道她在哪儿?”杨进宝眼睛一亮,立刻惊喜起来。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上次到县城开会,我见到一个大西北的老乡,他告诉我在西关镇,见过一个跟巧玲嫂一模一样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我想,那个人或许就是巧玲嫂。”
“你说啥?巧玲在西关镇?”杨进宝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是啊,或许你应该到哪儿碰碰运气,那个老乡还告诉我,巧玲嫂在做生意,好像是从蒙古那边贩运牲口,卖到了你的肉联厂。”
“啊?你说的是……真的?”轰隆!一个炸雷在头顶上劈响,杨进宝懵了,立刻明白咋回事儿了。
原来陶掌柜跟王铁匠背后的那个老板竟然是巧玲。我说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我做生意?
“千真万确!”根生用力点点头。
杨进宝浑身一抖,立刻转回头,大踏步走出学校的大门,回家去了。
走进家门,二话不说,飞身上去汽车,油门一踩,别克车嗖地窜出村子,冲上山道,直奔大西北三十里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