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如何不知这些,只是心里依然难受,这个皇宫,是她最不想来的地方。
她之所以来,是因为他受了伤,是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她放心不下他,所以才将一切都抛到一边,陪他回来。
可此时竟发觉,一切都是谎言,是骗局。
长街的一角,临街的酒铺里,一个锦衫公子独坐铺中饮酒。
仰首饮下杯中酒后,转目至街上,看着那川流不息的人流,步行的,奔马的,赶车的。
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在他的眼中,那一身黑色劲装打扮,驾着马儿跟在马车旁缓行的疤面男人,不正是楚焱身边的周阿伍吗?
周阿伍正侧着头和坐在马车里的人说话,他顺着周阿伍的目光看向车窗处,那张熟悉的脸,猛然撞进他的眼中,纵然数年未见,可她的模样,始终都印刻在他心里,从未有一刻忘记过。
许是太过激动,猛然起身,竟将桌上的酒坛子给打翻了,清冽的酒水泼散了一身,他却不管不顾的要往外冲,可等他冲到外头,哪里还有那马车的踪迹。
金小安追了上去:“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谁了?”金小安一脸好奇,公子这几天的性子越发沉稳,很少将情绪溢于颜表,冷静的跟个老头的,这会竟如此失态,也不知刚刚看见了谁。
孟楠看着长街的一方,喃喃自语道:“传言是真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金小安越发不明白。
他回身,一脸的喜色,紧紧拉着金小安的手不放:“白芷她没死,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金小安一脸愣:“东方家你不是去过了吗,白姑娘根本就没回来了,府上的人也说没有消息。”
孟楠摇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刚刚亲眼看到的,错不了。”
说罢,孟楠拔腿就要跑,金小安赶忙将他拉住:“公子,您这模样要去哪里?先换衣服吧。”
马车里有一套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就是怕出来后遇到什么事,需要更换。
孟楠低头看了眼被酒液湿透的衣裳,点头:“也好,也好。”马车是往晋王府的方向去的,他知道赵兰和胡长林现就住在晋王府,她一定是去见赵兰的。
他现在这模样去见她,实在太狼狈,换一身衣裳,利索清爽的去见她更好。
孟楠回马车上换了衣服,立时便赶往晋王府。
晋王府内,赵兰抱着白芷哭的差点没晕过去,胡长林抱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在一旁抹眼泪。
这几年,赵兰总是半夜惊醒,说梦到芷儿了,一哭就是一整晚,怎么哄都没用。
后来有了孩子,方才好过一些,可每每想到芷儿,她依然跟丢了魂似的。
芷儿能回来,是他做梦都希望的。
这样胡风和赵兰,都能安心了。
母女俩哭了一阵,又笑了一阵,总算是平静下来,正坐在房里说话,有下人来报:“老爷,有一个姓孟的公子求见。”
“姓孟的公子?谁呀?”胡长林一时没想起来,一脸惊讶。
这两年他和赵兰住在这王府里,时不时有人来给他们送东西,他一样都没收过,都给退了回去,名字听得多了,也能记下一些,可这姓孟的,他却从来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