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自己的好友会是一个杀人犯,但他身上的嫌疑实在太重了,于是,我便拿着证据去质问苏博扬。在我的逼问下,他只好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侯明哑声道。
月倾欢一怔,苏果儿更是不愿意相信,“先生说我的爹爹是杀人犯??不可能!爹爹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是坏人!”
夏侯明眸中泛起苦涩,弯了弯嘴角,“果儿,你须得记住,这世上再坏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本心,他会做坏事,不代表他就不爱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同样,他对自己的家人好,也不代表他就不是一个坏人。”
苏果儿愣了,对于她的年龄来说,接受这种灰色理论,尚且太早。
小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非黑即白,他们又怎能理解成年人心中过于复杂的感情和价值观。
“那,苏博扬当真是这件少女虐杀案的凶手?”月倾欢问道。
“不,真正实行了犯罪的人,是贤王。”
夏侯明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贤王尚未搬去金陵,但已经跟太上皇表达了退隐之意,得到了数不尽的财富和圣上恩宠。那样一个举足轻重的皇叔,想要做点什么的话,自己动手未免太引人注目。”
“所以,他以钱财和仕途作为引诱,让苏博扬为他办事,贡献那些少女给他。”
月倾欢恍然大悟,原来苏果儿的父亲不是凶手,却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我在知道真相以后,自然是劝好友收手,与我一同举发贤王,将功赎罪。”夏侯明道,“但,苏博扬却拒绝了我的提议。”
以皇上对贤王的恩宠,就算联名上奏,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
相反,还会给自己惹上一身腥,对自己的仕途大大不利。
——“夏侯弟,你年纪尚轻,无牵无挂,等你未来成家以后,就能明白我的苦衷了。”
当时,苏博扬是这么对夏侯明说的。
夏侯明没有办法,只好拿了证据去找大理寺。
所幸,当时的大理寺少卿是一个尚未泯灭良心的人,他准备和夏侯明一起调查这宗案子,同时也告诉了夏侯明,仅凭目前的证据,非但不能扳倒贤王,连苏博扬都是无法定罪的。
要想让贤王得到应有的惩罚,必须是连皇上都无法帮他开脱的铁证才行。
然而,他们查了很久,却始终无法掌握确凿的证据,相反,还因为夏侯明已经打草惊蛇,让贤王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主动派了杀手前来追杀,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消灭一切证物。
一段时间下来,大理寺就死伤了不少人员,甚至连大理寺少卿的乌纱帽都快要保不住了。
甚至,仿佛是在对夏侯明和大理寺示威,以及嘲讽他们的无能——京城内的女子失踪案一天比一天多,京郊每天都能见到新的尸体,人人惶恐不安,街上再也见不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连白天都没人敢出门。
在这种极端的局势下,当年的大理寺少卿便作出了一个极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