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小小的梳妆台都只能摆在了墙角角落里。
窗台有一张小书桌,桌子上除了一些书本之外最醒目的便是摆放在架子上的那支花瓶,像是自己做的陶艺手工品,技艺粗糙打磨也不够光滑,但瓶体上却有多彩的涂鸦。
花瓶上还有几个弯弯曲曲的字眼,顾默白费了些眼力才将那一串小小的字看明白。
格格贝勒于xx年农历八月十五生日留念!
格格?农历八月十五?
顾默白犹记得薛景禹在听到虞欢的弟弟叫‘贝勒’时惊讶地回答了那一句,虞欢的小名岂不是叫‘格格’?
原来她的小名还真的是叫‘格格’!
顾默白的目光又落在了‘农历八月十五’的字眼上,他看过虞欢的简历,出生日期登记是在九月,难道她习惯过农历的生日?
中秋节!
顾默白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
鼻翼里有她床上被褥的清淡香气,躺在她待过的小屋里,床上踏实的暖意让顾默白又有了困意。
顾默白闭上了眼睛,唇角勾着一抹笑。
虞欢从洗手间换了一盆水,回到房间看顾默白在沉睡,便轻手轻脚地折出卧室。
虞勒跟着虞欢出房间,在虞欢进厨房关火的时候靠在门边轻声道:“我听到他们在说离婚协议,姐,你签字了吗?”
虞欢握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嗯,我签字了!”她没有想要隐瞒弟弟,更何况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虞勒如释重负地吁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签了就好!”
两姐弟一个在厨房里忙碌,一个靠在厨房门口,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静默,像是在用这段时间好好地疏离一下过去,结束掉那些不愉快的曾经,一直到虞欢听到了排骨汤里轻微的咕咚咕咚滚烫沸腾的声音,虞勒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虞姑妈虽然现实,但不得不说现实的她有句话说得很对。
那就是人死了悲伤不宜太过,再不能接受那也是现实,因为活着的人还要继续,那种长时间沉溺于悲伤不可自拔的人是懦弱的。
虞欢的目光落在了翻滚的汤面上,视线有过一瞬的涣散,却又在眨眼间很快凝聚,眼睛变得澄亮。
“我想先带你去G城,年底再带你去美国治眼睛!我已经咨询过了,你的眼睛能治好的!”
她像是提到了很幸福的一件事,说到这里时唇角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虞勒扣在厨房门框的手指不由得弯曲了一下,涣散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心疼来,“姐,我说的是你!”
她怎么都不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她现在离婚了,离开了陆家,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她应该多想想自己,多为自己考虑!
“我?”虞欢停下手里的动作,“治疗你的眼睛一直是我这些年的希望,贝勒……”
虞勒眉头深深一蹙,不禁轻声打断她的话,“那里面的那个男人呢?你没有把他算在你的未来里吗?”
虞欢手里握着的汤勺的手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
她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她怕……
她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她只能仰望却又不能拥有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