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回不来了是吗?”
薛景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架子旁,聂宇深震惊中又极快地伸手接住从架子上掉下来的骨灰盒,这盒子要不被他接住就直接砸薛景禹头上了。
庆幸地接住那个骨灰盒的聂宇深低头一看就看到盒子上面的黑白照片,妈呀,死人的照片看得让人毛骨悚然,他急忙将那盒子塞回架子上,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掉周边那些密密麻麻的骨灰盒。
“薛二,我们走了!”聂宇深浑身发凉,可见薛景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面前就是那只掉下来撒了一地骨灰的盒子,那名沙弥拿着小刷子过来要帮忙,被薛景禹一手抢了过去,“你们走开!”
小沙弥被抢了刷子表情欲言又止,看看聂宇深,伸手对他招招手,示意在旁边去说话。
聂宇深本就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赶紧跟着小沙弥去了门口。
“施主,请你尽快带他离开这里吧!”
聂宇深心力憔悴,“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带他走?”
沙弥对着聂宇深双手合十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就交给我吧!”说着便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聂宇深还在发怔,没弄清楚沙弥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声,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
聂宇深快步冲进去,就见薛景禹倒在了地上。
他被沙弥一掌给劈晕了!
聂宇深:“……”这也行?
沙弥将从薛景禹手里拿过那把小刷子轻轻地将洒落在地上的姑父给重新装进骨灰盒里,一边扫一边轻轻叹息一声,“执念如此,她若心知,泉下亦念之,施主啊,你何不好好珍惜眼前人呢?”
沙弥的话落在聂宇深的耳朵里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她”,什么“眼前人”,跟神棍似得。
当晚,闹腾到半夜的薛景禹最终被个沙弥给一掌劈晕睡在了国昭寺,托薛景禹的福,聂宇深总算是有机会好好欣赏了一下当时许宁城要出家时待过的小院子。
睡在塌上的聂宇深时不时地去看那边的薛景禹。
“你看,人家沈知然现在多好,痛过了,也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都被大脑给全部过滤掉了。”
“而你呢,痛过了,却忘不掉,都跟你说了让我给你催眠治疗一下,把记忆改一改,忘记了就好,你偏不?现在好了,我想你只有去撞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看能不能把她忘记了!”
聂宇深念叨了好久直到困意来袭,他才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啊,没有记忆也有没有记忆的好处啊!”
聂宇深说完便昏昏欲睡,浑然不觉床榻那边的薛景禹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被打晕了,现在又醒了,酒瘾也醒了。
等聂宇深睡着,他起身悄然离开屋子,室外月色凄迷,他也不知道是怎样重新走回存放骨灰盒的地方的,看着室内摇曳的烛火,他缓步走了进去,不再像之前来的那样步伐跌跌撞撞,他凭借记忆找到了寄放苏茉骨灰盒的地方。
地上的骨灰早已被收拾了干净,他抬脸看向架子,原本以为会见到苏茉的骨灰盒,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那个位置上摆放着的骨灰盒却并非是苏茉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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