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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然想起,小时候教沈娴学走路时,她蹒跚学步地跟着自己。而今,沈娴为他初涉朝堂,他仿佛亦能看见她和小时候那样跌跌撞撞。
虽是艰难,但她努力地在往前走。
大理寺卿虽不懂苏折,但苏折却是很懂他的,更懂这些旧臣们害怕被殃及,如若不是有人请他们出面,他们恐怕还不会这么主动,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帮他减免刑罚而开罪皇帝。
是以方才苏折只是随口一句话一套,大理寺卿便顺理成章地把事情都交代了出来。知道有沈娴插手,这样的结果已极是合他的心意。
“多谢大人告知,苏某感激不尽。”
大理寺卿摆摆手,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不足挂齿,苏大人还是好自为之吧。如有什么办法可救苏大人,或者有什么话要传达给公主,我还可以代劳。”
苏折摇摇头,唇边笑意还未淡去,他低头随意地捋了捋袖摆,道:“没有,我不想拿我的想法去干扰她。”
如若救不了他,将来他的阿娴拿什么去救治大楚呢?
他相信,她定然可以做到的。
很快,贺放又派人回来了,把大牢严加看管。大理寺卿也无奈,多和苏折说两句只怕都会传到贺放耳朵里,便就此作罢,带着左右离开了大牢。
池春苑中,沈娴尚还昏睡着,崔氏急忙去请大夫了,玉砚没有办法,又去把秦如凉叫来。
从昨天知道苏折出事以后,沈娴就没停下来好好休息过,没好生吃过一顿饭,也没好生睡过一会儿觉。
别人的劝告她也不听,就她那大病初愈的身子骨,还能怎么折腾?
她就只会为了苏折,这样使劲儿折腾自己。
这才大早上,就昏过去了。
秦如凉一个大男人,哪会照顾沈娴的日常起居,他来也只是手忙脚乱的。
见沈娴脸色奇差,秦如凉就非常来气,冷冷对玉砚道:“怎么就晕过去了?你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不管她是睡着还是昏迷,你都要随时留意照顾着!”
玉砚垂泪道:“奴婢自当照顾着,一夜不敢合眼呢。”
“她何时睡下的?”
玉砚瘪了瘪嘴道:“不知晕倒算不算睡下……”
秦如凉震了震,面色冷寒:“她一夜未睡?”
玉砚又开始哭道:“在桌前坐了半宿,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动。天亮时分公主刚一起身便晕倒了……”
秦如凉坐在沈娴床边,若是沈娴此刻醒来,他定是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骂。
只是气归气,他看着她消瘦的脸,半晌抬手轻抚了一下,入手冰凉,他更多的是心疼。
秦如凉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冰的,手脚像被冰块给镇住似的。
秦如凉英眉一皱:“怎么这么凉?”
他赶紧把沈娴从同样冰冷的被窝里抱了出来,手掌贴在她后背上渡着真气,并吩咐玉砚道:“去多拿几个暖炉来,她冷得厉害,房间里要足够暖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