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
她青丝高挽,白玉为簪,原本窈窕眉间,受战火杀伐的浸染,透露着英煞之气,琉璃般的双眼,瞳孔漆黑点墨。
沈娴每一步都走得从容稳健,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禁卫军忌惮着连连往后退,最终退回了朝殿门口。
这场动乱终究还是要画上一道句号。谁胜谁败,已是尘埃落定。
再心有不甘,再负隅顽抗,也无法再扭转乾坤、改变结局。
她一边走着一边眯着眼扬声道:“到底谁是乱臣贼子?昔日你怀南王世子枉顾君恩、起兵造反,你亡我家国、灭我族亲,在这宫门内外大开杀戒,如今你竟也有脸说别人是乱臣贼女?”
皇帝眼里布满血丝,仇恨无比地看向殿外,随着那话语声,他看见沈娴一点点登上长阶,初初冒了个头,发髻上的白玉簪干净如初,继而冒出那双处变不惊的眉眼,一点点往下,到后来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呈现在殿外。
皇帝恨极,当即令苟延残喘的禁卫军全部挟制住文武百官,皇帝站在龙椅前猖狂高声笑道:“好你个沈娴,朕居然被你给骗了!你能耐,朕倒要看看,你怎么救这百官群臣!他们若是全都死了,就算你得到胜利又怎么样,你坐在朕的这个位置上,谁来参拜你!”
沈娴凝着眼,直直看向皇帝身后那张金光灿灿的龙椅。椅把两边各有一只飞扬跋扈的龙头,椅背上金龙盘桓,雕刻得栩栩如生。
确实,这样一把椅子,可望不可及,不知让多少人垂涎!
可她却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她父皇母后便是双双死在那龙椅之上,血顺着龙椅,淌湿了地面。
而那一切,都是拜这个这个人所赐。
其实她不喜欢那龙椅,上面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只是在做力所能及、众望所归的事。
沈娴道:“你以为我是你,把自己当天神菩萨,指望着众生参拜?”
皇帝挥袖道:“朕是九五之尊!朕要他们死,他们必须不能活!”他面目扭曲地冲沈娴笑道,“只要你敢轻举妄动,朕就立刻让他们脑袋搬家。有这群家伙给朕陪葬,那也不屈!”
殿外将士确没再轻举妄动。殿内的场面一下僵化了下来。
皇帝满意道:“沈娴,难不成你还想当皇帝吗?你一个女人,还想妄图让天下人拜倒在你裙下吗?别妄想了!大楚怎么可能由一个女人当皇帝!”
沈娴冷淡道:“到底有没有可能,反正你是看不到了。”她眼梢若有若无地扫过整个朝殿,终于在明黄色的帷帐边发现了贺悠的影子。
贺相也被抓来了,眼1;148471591054062下父子俩正待在一起。贺相身体不太好,贺悠一直从旁照顾着。边上的禁卫军手里,明晃晃的刀横在两人身前,随时都能砍下去。
看到贺悠还活着,沈娴心里总算也舒了一口气。
正好,皇帝也在找可以上手的目标,手里空空如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结果他一侧头就盯准了贺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