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众人惊讶,齐齐看向元尢。
叶琉璃道,“别这么震惊地盯着人家,道理很简单——面对小偷盗贼,你们努力研究防盗技术,将房子和门造得越来越结实牢固,研制出更精良的锁;面对武功高强的人,你们努力练武来对抗。
但你们对易容人做了什么?
先是打散人家帮会,之后讳莫如深,平日里连提都不敢提,更何况研究对方的特点和弱点,对不?
如果我是你们,首先得正视人家,然后研究他们漏洞,防火防盗防易容,只要用正确的方法防备就行了。”
沉默了好一会,东方洌才轻笑出声,“不愧是硕珍”“叫我叶琉璃。”
叶琉璃纠正。
东方洌微怔。
叶琉璃笑眯眯,“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东方洌定定地看着她,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是。”
周围人不懂——这俩人又打什么哑谜?
西施和貂蝉相视一看——主子和女主子永远这么默契,默契到周围人都看不懂。
两人肯定了彼此的想法后,东方洌问,“千面郎君,你打算怎么解决?”
“肯定是杀,这种魔头不杀还等着过新年?”
叶琉璃翻了个白眼,“但至于千面郎君的死法,我准备交给元尢。”
“元尢?”
东方洌顺势看去,“难不成他与千面郎君有什么深仇大恨?”
“元尢难道没告诉你们,千面郎君是他的杀父仇人?”
叶琉璃问。
“没有。”
叶琉璃了然,想来那是人家的家丑,不好轻易曝光,“元尢,那件事,我能说吗?”
想起这么多年认贼作父,元尢便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千面郎君,“能。”
“元尢的父亲名为易持、母亲名为花朵朵,都是被千面郎君杀掉,千面郎君非但杀掉夫妻俩、抢了他们的孩子,还要阉了元尢。
好在发现得早,否则再过几个月,就不是元尢而是元公公了。”
“”元尢。
东方洌和貂蝉等人却吃惊,“易持?”
“呃,怎么,你认识?”
“不是认识,”东方洌解释,“当初我与君门主排查有可能绑架你的易容人时,最后得到两个人选,一个是千面郎君,一个则是易持。
前者因行踪诡异,后者则是失踪了二十五年,后来君门主排出了易持的嫌疑,却没想到”叶琉璃恍然大悟,“这样的话,时间应该就能对得上了。
传闻易持原本也是恶贯满盈,后来认识了花朵朵,两人私奔后便隐退江湖,后来有了元尢,却被千面郎君盯上。”
众人唏嘘。
元尢突然道,“长歌大人,我们何时入宫?
我现在就要杀了千面郎君1
东方洌淡淡一笑,“立刻入宫。”
一晃,一个月过去。
叶琉璃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是不是这么顺利,但索卡国总的来说很顺利,当然,也有可能她负责那部分有关。
是夜。
叶琉璃口干舌燥地回宫,第一站便跑到了御书房。
离得老远,便见御书房灯火通明,御书房外,宫人们静静地候着,一些朝臣见到叶琉璃立刻跪地请安,“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琉璃摆了摆手,用嘶哑的声音说到,“免礼。”
之后不等众臣反应过来,一溜烟地冲了进去。
御书房内,东方洌正与兵部官员以及两位元帅交谈。
“你们都出去。”
还没等众人为叶琉璃请安,叶琉璃便先发制人。
众人见状,只能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离开。
待众人走了,叶琉璃跑到御书案前,拿起东方洌的茶水便喝,喝完后重重撂在桌上,“东方洌,我们聊聊。”
“呃?”
东方洌放下毛笔,饶有兴致。
“户籍那摊子我管不了了,你换个人行吗?
我想歇几天。”
叶琉璃摇了摇手。
“哦”东方洌拉了个长音,“不可。”
“呃?”
叶琉璃惊。
东方洌声音温柔,“琉璃你不觉得,工作也是一种消遣吗?
若没工作,人便失去斗志,搞不好会抑郁。”
叶琉璃唇角抽出,“又讽刺我?”
东方洌将得意掩在眼底,“就事论事而已。”
叶琉璃扑倒在御书案上,“我不管,我不管,我不干了我要当米虫。”
东方洌道,“不可。”
叶琉璃赌气地站了起来,举起东方洌的卷宗便摔在一旁的地上,“如果我罢工怎么办?”
东方洌瞥了一眼,将镇纸拿起来也摔在地上,“一起罢工。”
“”叶琉璃怂了,“好好好,不罢工不罢工,”说着将地上镇纸和卷宗捡起来,挨个放在桌上,“要不然你给我分个简单的活儿?
别太繁琐别太累。”
“你这个是最简单的了,只要看着他们做便好。”
“看?
你说得容易,你是不知道下面那群人有多蠢,每次看见他们干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整天扯嗓子指挥。”
东方洌点了点头,“要不然我们换一换?”
叶琉璃想到刚刚御书房内人满为患的情景,以及御书房外那么多排队的臣子,后脊梁便一阵发凉。
东方洌早就将叶琉璃的小心思看穿,却依旧刁难,“从前让你在宫中修养你不肯,如今为你安排一些工作你也不愿,你到底想怎样?”
叶琉璃狠狠瞪了一眼,“东方洌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答应什么了?”
“我们两个一齐离开。”
“去哪?”
“江湖。”
“我们走了,谁来管理朝政。”
“耀宸。”
“你这么放心将朝政交给他?”
叶琉璃顿时急了,“够了,不交给他,我随便找个人来当皇帝,这皇帝之位谁愿意要谁要反正我不要,我们一家四口到处云游1
东方洌见叶琉璃气鼓鼓的眼看着要爆炸,终于笑道,“不逗你了,如果我计算没错,两日后王昭君他们会将銘宸带来,十日内我们出发。”
“出发?”
叶琉璃怔住,因为太过惊喜,甚至声音微微颤抖,“我们出发去哪?”
“江湖,”东方洌学着叶琉璃的样子轻轻挤了下眼睛,“第一站,松陵城,我们先去看看君门主和黄芷彤,想他们了吧?”
“想了想了想了,”叶琉璃点头如捣蒜,“之后呢?
之后我们去哪。”
“之后,可以去看看你父王,也可以云游,”东方洌牵着叶琉璃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冬日,我们到北国欣赏银装素裹;夏日,我们到蓬莱观看万里涛波;春季我们便找一块空地建个花园;秋季我们去松陵城参加武林大会。
总的来说,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便是自(居)由(无)自(定)在(所),如何?”
叶琉璃向往极了,两只眼睛几乎冒出了红心,“好啊,好啊,太好了,心肝儿你真好,我真是爱死你了。”
说着,伸脖子在东方洌面颊狠狠亲了一下。
“你喜欢便好。”
东方洌微笑着,暗暗算了算——将貂蝉一家和杨玉环一家留下辅佐耀宸,那么,他和叶琉璃外加銘宸三个人;王昭君家四个人;西施家三个人;外加连翘、阿蓝、阿青和元尢,这一共便是十四个人,就算不携带其他,他们一行人也够浩浩荡荡了。
叶琉璃向往未来充满希望和刺激的生活,一直叽叽喳喳,东方洌则是安静地听着,温柔目光静静看着叶琉璃。
江湖?
江湖好吗?
无所谓了,只要她喜欢便好。
她曾说,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他却认为,有她的地方,便有天下。
全文完小番外1:松陵城。
众人议论纷纷,“听说了吗?
城内有个逍遥斋,主人身份极其神秘,很多人在逍遥斋附近看见了百鸟门门主的身影。”
“百鸟门门主来,不是正常吗?
君夫人可是逍遥斋的常客,听说和女主人关系好着呢。”
“女主人叫啥?”
“好像叫云月。”
“听说逍遥斋刚搬来,有不长眼的跑去挑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被人毒了出来,有人问下毒人的身份,那人只说是逍遥斋的家庭医生,但有人说那家庭医生长得和鬼医连翘很像。”
“啧啧,反正那逍遥斋邪乎得很,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人竟偶然在逍遥斋看见两位君夫人,两人还都笑着问君门主到底谁是真的。”
突然,又凑来一个满脸麻子的少年加入聊天,“你们这消息就不灵通了吧?
我的才灵。”
“什么消息什么消息?”
两人急忙问。
麻子少年满脸的得意,“逍遥斋闹鬼,那些鬼大半夜的跑出来吸人阳气啊!疼死了1
麻子少年身后走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拽住麻子少年的耳朵便走,“你这小混账,背后编排人家,就不怕人家逍遥斋的找上门?
回家!看我让你爹怎么揍你。”
“哎呦呦,爷爷,疼!疼1
麻子少年就这样被老者拽走了。
没人能看见,两人转过拐角,就变了表情。
白胡子老头声音分明是女子,“你跑出来说我们家闹鬼,不怕女主子打你?”
麻子少年耸肩,“谁让那群人嚼舌根?
小爷我真想吓死他们。”
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阿蓝。
阿蓝无奈道,“你怎么也学连翘哥,一口一个小爷?”
而麻子少年则是元尢,“因为有个性呗,蓝姐姐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是不是君门主又来了?
话说君门主有些笨,我已经努力给他留破绽,他还看不出来真假,完全没有连翘哥聪明,也不知道当年连翘哥怎么就栽在君门主手里了。”
一副小迷弟的表情。
阿蓝面色严肃,“确实是君门主来了,但不是研究易容术的破绽,而是带来了一些人。”
“什么人?”
“剑雾山庄的老庄主和夫人。”
“干啥?
他们也来学易容术?”
“不,老庄主姓花。”
“”元尢顿时没了嬉皮笑脸,直惊呆在原地。
阿蓝叹了口气,轻声道,“没错,他们正是你的外公和外婆,他们来看你了。”
“”“怎么不说话?”
元尢依旧沉默,好半晌后,才轻声道,“蓝姐姐,你是否还记得我娘的模样?”
“记得,怎么?”
元尢抬起眼,目光认真,“帮我易容成我娘的模样。”
“”阿蓝想要拒绝,但最后叹了口气,“好,我们先回房间。”
一炷香的时间后。
一名出尘绝色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
元尢痴痴盯着铜镜好半晌,突然眼圈红了,之后艰难地扯了嘴角,“我娘她真美,我爹有眼光。”
阿蓝鼻尖一酸,想到了第一次看见易持和花朵朵时惊叹金童玉女的情景,也想起第一次接手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元尢。
时光飞逝,竟这般快。
好在,一切噩梦都过去了,现在的生活美好且平静,美好平静得仿佛生活在梦中。
换好裙子的元尢缓缓起身,微微一笑,“蓝姐姐我们走吧,我去见见外公外婆,也让外公外婆见见我娘。”
小番外2:蓬莱国。
靠近大海,一座座高山,更有许多道观依山而建。
其中一座广常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坐蒲团上,对面前容貌艳丽的少妇挤眉弄眼,“朕的硕珍就是聪明,把江山扔给耀宸就对了,来,和父王一起修炼吧,最近父王正在辟谷吐纳,精神气爽,想来再过不久就能进阶了。”
“恭喜父皇,但父皇还是自己练吧,儿臣没有慧根,练不了。”
叶琉璃暗暗翻了翻白眼——这老父皇还真练上瘾了,整天做梦当神仙。
距离两人很远的另一侧。
站着两人。
一高一矮,一名男子、一名孩童。
男子正是东方洌,他冷眼看向西方,“銘宸,一晃你已四岁,你兄长在这个年纪已接管朝政。”
站在东方洌身旁的正是二儿子銘宸。
銘宸容貌更像叶琉璃,虽然聪颖,但却不像耀宸那般惊人早慧。
銘宸一挑大拇指,“大哥威武1
语调、手势,竟与叶琉璃一模一样。
“从明日开始,”东方洌收回视线,目光认真地盯着銘宸,“为父教你兵法。”
銘宸一听就不乐意了,小脸拉了好长,“銘宸不想学兵法,而且銘宸为什么要学兵法?”
东方洌冷哼,伸手一指西方,“那里有个国家名为金沙国,金沙国的国君要抢你娘亲,你说要不要学兵法,再去打他们?”
銘宸大吃一惊,“什么?
金沙国国君神经病吗?
难不成自己没娘,为什么要抢銘宸的娘?
学兵法!打他1
“呃他抢你娘并不是当娘,”东方洌哑然,不过也觉得这个时候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好孩子说得对,学兵法,打他1
小番外3:如今天下诸国,最大者为胡国,最强者为胡国,最富者也为胡国。
如果非要再说一个“最”,那么国君最年幼者,依旧是胡国。
没错,胡国的国君对对对,就是国君而不是太子,正式登基当皇帝的那种国君,今年才七岁。
夜晚。
处理好了国事,沐浴更衣后,白日里天赋异人、雄才大略的少年皇帝悄悄关了门窗,更掏出一把小锁头在门内锁好,之后确保无误后,掏出了一只小酒瓶。
喝下。
没一会,头昏昏。
之后小家伙跑到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嗷嗷大哭——“父上大人、娘们,你们偏心!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帝,我想去江湖!江湖!江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