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东西将会消失,我一瞬间将一无所有。小雪,你知道吗?当时我告诉自己,我只做这一次,一次而已。我是善良的人,这一次之后,我会用其他方式加倍来弥补我的过错。可后来我发现,这所谓的一次,只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一旦陷进去了,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次这么简单。一次又一次地,我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
,可得到的不是救赎和光明,而是另一条死胡同。小雪,你知道吗?我多么不忍伤害你……”
许是烈酒所引起的醉意,到最后,沈时非的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空洞的状态,跟前的人在一阵模糊之后再度清晰来。
那样的气质,那样的笑容,当真也是小雪无疑了。 “小雪……”沈时非深深地唤了句,“开车撞你,真的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我只是急躁了,那时候特别害怕沈君御告诉你真相之后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杀了你。
你知道吗?当你的脸重重地摔在车上的玻璃时,我的心好像也碎了,四分五裂,从那以后再没有完整复原过。”
苏曼从未想过有一天沈时非会以这样的方式说出这些来。
其实从一开始的主动接近她到今晚的约饭,她的期许,是希望能够从沈时非口中逼出一点什么来。
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主动地交代了一切。
“如果可以交换,我宁愿用我自己的命换你回来。”沈时非说,仰首,复又猛灌了自己几口酒,因为太过迅猛,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苏曼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是没有逼他。
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苏曼说道:“怀风,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人?”沈时非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人?”
苏曼没有回答,只转头朝外头看了看。
彼时,沈君御从到门口了。
沈时非刚想说话,却见沈时非的身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个人,他认得。
是他的养母。口口声声说爱着他,却欺骗了他半生的女人。顾梦。
他的心思有些混乱,心脏处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其实,人啊,说起来也当真奇怪。
明明已经设想过很多场景,想过见到她之后会如何骂她收拾她,可此时此刻当真见着了,所有的怨念都说不出口。
她消失了很久。
被沈君御藏了起来。
沈时非红了眼,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顾梦,望进她已然哭肿了的双眼,薄唇颤了颤,终是没撑住,问道:“妈,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
顾梦的心猛然撕裂。
原以为自己会被这个养子恶劣咒骂,可万万没想到,再见到的时候,却是这般发自肺腑的问候。
顾梦觉得自己坏透了。 在沈时非跟前站定,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跟前,而后声声呼喊道:“怀风,对不起,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