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种惹了事的小孩子正在努力地弥补,期许着能让被伤害的人忘记一切。可是伤害已然产生了,你……”
“闭嘴!”男人低声大吼一句,猛灌自己几口酒,“你不是我,又岂会知道我的痛苦。”
“我当然知道。”木雪说,忽而伸出手,柔柔软软的指尖细细地勾勒着他脸上的轮廓,“我知道秦漠寒并非你本名,我知道你本不姓秦,我知道你姓陆,是曾经……”
“闭嘴!”
话语再度被阻断了。
木雪不生气,也无所谓。
因为她很清楚,在事情浮上眉目之前,这个男人只会隐忍。
他太能忍了,能忍到常常有人会忘记他的身世。
时间又在沉思间不经意流走了,秦漠寒在淡淡的月光下和那微凉的海风里喝着酒,一口一口地猛灌入腹。
很久很久以后,他仰首长叹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雪一怔,苦笑道:“陆家在我爹地那是那么的出名,稍微一查就清楚了。只是漠寒,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苏黎生能力超群非凡,为什么他没有查到这件事?我想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他根本就没有
往陆家的方向查,二是,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们陆家。”
她清晰而简单地指明该有的想法,其实秦漠寒又何曾不知道这两种可能。
可当年爹地和妈咪喊着苏家,每晚在说苏家对他们赶尽杀绝的画面,这些场景他根本忘不掉,又如何能忘。
心事幽幽苦闷,到最后却也只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仰首痛饮一口酒。
染染恨他,他又何曾不知道。
他该恨染染,他又何曾不知道。
可是如果人心是那么好控制的话,这世界上又岂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和爱恨情仇。
“你该知道,你和染染迟早有一天会反目成仇吧?”木雪又说,“确切地说,有一天会公开撕破脸。”
秦漠寒身体下意识地一僵,再度仰首痛饮一口酒。
他知道。
比任何人都知道。
他太了解染染了。即便和自己在床上翻云覆雨,可那带着恨的眼神,根本就遮掩不住。
其实那一晚,当她拔出发簪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潜意识地不想去戳破,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如果不是被打断的话,怕自己早已输了。
酒入愁肠,催生的不是麻醉悲痛情绪的东西,而是加速内心慌乱的过程。
秦漠寒不敢再想,意识有些混混沌沌,终于在喝到第十瓶酒的时候彻底昏死过去了。
木雪恍惚回神,默默地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摇摇头笑出声。 “秦漠寒啊秦漠寒,摧毁苏家之后,你该知道的,你已经成了整个A城的敌人。他们顺服你不过就是第一个强者的臣服,可他们的内心就好比此刻的苏染一样,恨透了你,恨不得你死。你心里都明白,可你也是无可奈何吧。所谓鸳鸯相报何时了,早知道今日会想和她重修旧好,当年又何必赶尽杀绝呢。心都被你摧毁了,连复原的几率都微乎其微,又岂会有再度爱上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