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万里无云,天气晴朗,一丝风儿都没有。
本是热得人不想出门的夏日,可是大楚京师却万人空巷,全部挤在了宫门外,顶着日头,晒得冒油,都热情不减、兴奋不断。
只因今日是大楚新帝迎娶午国公主的日子。
大楚这边数天前就开始布置,百姓们无法进宫去看宫里的怎样,但是,看宫门外必经的街道全部红花红绸红灯笼、十里红妆,就能猜到宫里的布置会有多好。
不仅仅大楚这边风光大娶,听说,午国那边也是风光大嫁,光送亲队伍就五百人,由午国太子亲自带领,一直送到大楚。
关于大楚新帝和午国公主这一对人的传奇佳话早已在民间传开,大家都想前来一睹二人的绝世风采,也想前来一睹二人的盛世大婚。
然,大家终是没能看到那个集荣宠于一身的新娘子,因为四马超级豪华大花车直接驶入了宫门。
按照规矩,车马是不可入宫的,所有王侯将相,到了宫门口,都得下车下马,步行入宫,而后宫嫔妃,则可以乘坐轿抬,反正是不可以有车马入内的,此次也是开了先河,可见此女人荣宠之盛。
好在新帝亲自到宫门口迎接的,所以,就算大家没看到新娘,也看到了新郎,一睹了新帝的旷世龙颜,见识了新帝的绝世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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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音宫里,弦音已经红衣加身、凤冠戴顶、妆容画得精致无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身上的霞帔都被打理得一个褶皱都没有,只等吉时到。
是的,她没在午国的那辆花车里面。
花车里面根本没人,那不过是午国那边坚持要这样走的形式。
她没有回午国,她可不愿意去,卞惊寒也不让她去,因为不放心。
而午国皇帝则表示,自己已经说过要风光大嫁,自然就要兑现承诺,于是两国商量,最后就给世人做出这样一副,她是从午国嫁过来的样子。
估摸着时辰,午国送亲队伍应该要到了吧。
弦音屏退了内殿里的宫人,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小匣子,里面放的是那张她在现代跟父母的合照。
“爸、妈,女儿今天要嫁人了,你们会祝福女儿吧!”
“你们要保重身体,一定要保重身体,是女儿不孝,没能陪在你们身边,你们都要好好的......”
话还未说完,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骤然入眼,紧接着手里一轻,照片就被那爪子给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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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次一样,大典在奉天殿前面的广场举行。
所不同的是,上次是新帝登基大典和大婚典礼,而这次是大婚典礼以及封后大典,所以,这次主基调少了一些象征天子地位的明黄色,而更多了一些喜庆的大红色和五彩色,豪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参加人员也是比上次多了不少,不仅文武百官、王爷公孙、公主太妃们都尽数到齐,新帝还让可以带上家眷,甚至还让原三王府的所有家丁下人,全员参加观礼。
这次连小公主都参加了,仪式还未开始前,坐在礼台右侧华盖下的太上皇一直抱在怀里逗弄着玩。
另外,这次还多了午国的送亲团。
所以,饶是奉天殿前那般空旷广袤,依旧是满满当当、乌泱乌泱都是人。
新帝一身红衣似火,龙章凤姿、气宇轩昂,俊美的唇边始终一抹弧光浅浅,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眼见着吉时将至,新帝刚准备让宫人去含音宫接弦音,却见管深面色凝重地急急前来。
“怎么了?”新帝拧眉。
管深快速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含音宫的宫人说,娘娘不见了。”
新帝浑身一震。
不见了?
管深刚准备再说,就只见眼前红衣一晃,新帝已经大步往含音宫的方向而去。
见新帝进来,含音宫的宫人跪倒一片。
新帝步履慌急,径直入了内殿。
两个负责随侍的宫女和两个喜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跟了过去。
内殿里果然没有人,新帝脸色变得很难看。
“启禀皇上,方.....方才娘.......娘娘梳妆完毕,便让奴......奴婢们都退了出去,然后......然后,奴婢们见吉时快到了,就......就说进来给娘娘盖.......盖红盖,做好准备,谁知就......就发现不见娘娘的人了。”
“奴婢们一直......一直守在门口,也并未见娘娘出门......娘娘就在内殿里就这样不见了......”
新帝薄唇紧抿,一声未吭,环顾屋内,满脸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慌乱和紧张。
这种感觉是那样熟悉,他经历过一次,就不想此生再经历第二次。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于他,再次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样的时刻,又一次让历史重演。
是又穿回去了么。
明明那幅画不是已经烧掉了吗?
所以,真正导致她穿回去的原因,是大婚是吗?
每次都是大婚出事,每次都是这样猝不及防。
“聂弦音......”
他喃喃唤着,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起伏得厉害。
饶是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依旧脑中空白、不知所措。
宫人们都被他的样子吓住,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人人自危。
直到一抹大红出现在窗口,宫人们惊喜大叫:“娘娘,娘娘!”
新帝才浑身一震,循着宫人们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弦音正从窗户爬入。
因为外面光线强,屋里光线暗,视线不明,又加上屋里雅雀无声,所以,弦音也没注意屋里有没有人,就只想着原路出,原路回便是,谁知被宫人们一阵大叫“娘娘”,吓得她差点从窗台上跌下去。
好在她手滑的瞬间,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紧急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住。
抬头一看,是卞惊寒。
她眸光一喜:“你怎么来了?”
卞惊寒的脸色却极其难看,长臂一捞,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放在地上,一双大手攥住她的肩:“你去哪里了?”
“我......”双肩被他抓握得都有些疼,弦音蹙眉。
抬头望他,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弦音有些莫名,“你生气了?我......我应该没有误吉时吧?”
说完,她扭头看了看屋里的时漏。
没有错过呀。
她伸手指了指时漏,刚准备说话,男人骤然沉声:“我问你去哪里了?”
弦音吓了一跳。
人就是这样,太久没被他这样对待过了,突然被这样吼一声,她都觉得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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