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未回。
“再说了,是常姜主动,我也是猝不及防,我也是受害者......”
嘟囔说完,秦羌真是郁闷至极。
这好事她怎么不亲眼所见,就那么一件坏事,她就偏偏亲临现场?
如今好了,好感还未建立,坏形象却是已入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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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卞惊寒跟厉初云隔茶几而坐。
厉初云给他的感觉与想象中的差不多,气质很好,带着几分不趋炎附势的清高,也带着几分千帆过尽的超然。
厉初云也细细打量着他,带着几分长辈的审视。
“这世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当年,我与你母妃定下娃娃亲,没想到你们真的走到了一起,一个在午国,一个在大楚,八竿子打不着,没有牵线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人,就是见到了,还爱上了对方,你说,要怎样的缘分才能成就这样的姻缘?”
卞惊寒笑。
他在想,一个在午国,一个在大楚算什么,若她知道,聂弦音跟他是在不同的两个人间,不知会作何感想。
“是啊,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吧,无论怎样兜兜转转,注定相遇的人,就一定能遇到。”
卞惊寒先跟她讲了一些弦音的近况。
厉初云都很认真地听着,眼角眉梢都是很软、很慈爱的笑意。
“我身子不好,不能远走,不然就去大楚看她了。”
“您是长辈,当弦音来看您才对,等弦音害喜过了,我就带她来午国看您。”
厉初云点头:“好。”
“不知神医可晓得我母妃如今人在何处?”一番闲聊之后,见厉初云没有要提的意思,卞惊寒终是主动问出了出来。
厉初云面色当即就凝重了几分。
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年蔡项南用火药炸画舫的时候,我跟你母妃都在画舫上,虽然事后官兵打捞到了一具尸体,但是,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也不是一定就是你母妃对吧?”
此话说得委婉,卞惊寒懂。
当事人就四个,厉初云活着、蔡项南活着、绵绵变成了弦音,换句话说,绵绵的身体活着,就只剩他母妃了,那,那具尸体不是他母妃又会是谁?
其实,当他得知厉初云和蔡项南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那具尸体是他母妃的。
但是,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步,难免会心存着幻想。
毕竟他所知的一切是听聂弦音说的,而聂弦音也是听绵绵说的,并非聂弦音自己亲身经历,他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出入。
如今听厉初云这样说,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他承认,他很难过。
他母妃一生筹谋,虽然有些方式他不能苟同,比如给他下寒毒,比如,撇下九岁的他,自己诈死,但是,她汲汲营营,都是为了他。
而且,他身上的寒毒粉碎了卞惊卓的阴谋,彻底摧垮了权氏一族,也救了他父皇性命;而诈死后的她,培养的云妃,也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救了他父皇、救了大楚江山于水火之中。
不管怎样,终是一颗母为子的心。
可他这个儿子,最终连她的尸骨都没找到,更别说将她好好安葬。
是他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