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埃里克那里拿回手机。
“好。”思蓉应声。
若惜说太晚了,思蓉便缩进被子里,笑说:“我们躺着聊天吧,一会儿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好。”若惜应声,爬到床上。
她握住妈妈的手,笑说:“您手好凉,我替您揉一揉。”
思蓉没有拒绝,若惜揉的,正是她的内关穴。
……
次日。
若惜敲开埃里克的办公室。
埃里克已经习惯了若惜每天来敲他的办公室,他淡声问:“有事?”
若惜应:“是的。埃里克先生,您能把手机还给我吗?”
埃里克眼神颇有深意,唇角微勾:“你知道这个要求是无理的,无理到我不可能答应。”
“是,我知道!我就借用一天,妈妈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手机里才有。”若惜说。
埃里克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浓,他打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照片递给若惜:“拿去给思蓉看!”
若惜接过照片,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震惊。
埃里克语气里带着一点嘲弄与冷:“准备用这种方式替思蓉找记忆?夏若惜,你自私自利的这一点我相信是像夏云博的,因为这一点不可能是从思蓉身上遗传的。”
若惜迎着埃里克的眸光:“埃里克先生,妈妈现在到了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对她进行催眠了,您也说了,那位催眠师已经去世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妈妈彻底地找回记忆,让她知道,她梦里出现的那些不好的东西,根本不是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然后呢?让她痛苦地面对过去?用她这副残破的身体?”埃里克控制不住情绪,声音蓦地拔高。
若惜丝毫不惧:“是!只能这样,并没有更好的办法。长一个脓包,戳破它拔掉脓根的时候,是很痛的,但是自己戳破脓包拔出脓根是最快的康复办法,比你等着脓包一点点地成熟溃烂要好。”
埃里克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以后,叹了一声:“我信你一次。”
“谢谢!”若惜道谢,拿着照片往外走,埃里克手里既然有她的照片,她也就不好再要手机了。
走到门边,埃里克的声音响起:“夏若惜,在生命面前,我们都真诚一点!”
若惜愣住,转头看紧埃里克,她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埃里克再说道:“身为夏云博的女儿,我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想法,你希望父母团圆,渴望自己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无可厚非。作为思蓉的女儿,你迫切地想要她记得你,知道你是她的女儿,甚至渴望她能用母爱来弥补你缺失母爱的人生,这也无可厚非。
上一次,我就说过,我最大的限度,允许你在必要的时候与思蓉相认。这一次,我再次放宽我的限度,只要思蓉活着,健康地活着,怎么样都行,你可以带她走,甚至,整个庄园,都可以给她,包括我的命,都可以给她,只要她想要的,我能给的,通通都给她。
夏若惜,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去算计什么,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也不是我能承担的。”
埃里克没有说破,至少,关于曼尔庄园与宝藏的秘密,他只字未提。
如果不顾忌这些,他当初或许不会失去!
若惜被埃里克的一番话狠狠地震憾,接触了一段时间,她知道埃里克是爱妈妈的,却不知道,埃里克为了妈妈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的生命,他的庄园,他的一切,都可以给予!
“我知道怎么做!”她说。
随后拿着照片大步离开。
……
若惜拿着照片给妈妈看:“您看,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瘦?我有好多绰号,都是与瘦有关的,豆芽菜,竹竿,豆角……”
她从埃里克那里拿到很多照片,她把自己十岁以前的照片都留在了行李箱里。
埃里克的顾虑,何尝不是她的顾虑,她想,应该慢慢来的,真诚一点,少存一点私心。妈妈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十岁以后的照片,早已不复小时候的样子,妈妈见到也不可能想起什么,不过,看到她消瘦的样子,也许会燃起对康复的信心来。
“怎么那么瘦啊?”思蓉问。
若惜笑:“是啊!小的时候我不爱吃饭也不爱运动,特别安静的一个人,每天坐着发呆都能坐半天,身体特别不好,经常感冒。”
思蓉看看照片又看看若惜,笑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精神很健康。”
“我给您看我的肌肉!”若惜说。
她起身将衣服撩起来露出肚子,给妈妈看她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