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穿着正装三件套,黑色西装里面是同色系马甲,以及挺括看不出丝毫褶皱的白衬衣。
他依旧左手插在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矜贵又冷漠。
那双凝着她的漆黑凤眸里,渗着点点寒意,点点嘲讽。
是的,那个失忆前的容瑾言又回来了。
还是那么英俊,冷贵,淡漠。
可于她来说,却又变得陌生了。
她犹记得,他失忆后,石霖对她说出那些辱侮性的字句时,他深信不疑的拥抱和爱惜。
他说:我不在意那个男人说什么。你是怎么样的,我能感觉到!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都能对深信不疑,可现在他恢复记忆了,倒是怀疑她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了!
宁初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悲凉和凄楚!
怀了孩子特别是妊.娠反应大的女人有多辛苦,大概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知道。
刚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五个月了,除了肚子,她四肢没长一丁点肉,脸颊甚至还清瘦了不少。
激素分泌过高,孕妇情绪本就不好,如果不是及时去看心理医生,她可能还会患上抑郁症。
他回来了不联系她,让她整天处在焦虑和心慌状态中,她有说什么吗?
她的委屈和酸楚,又有谁知道?
眼眶里盘旋着的水雾,快要滑落出来,她连忙抬起头,将泪水逼退回去。
“容先生,你爱怎么想随你,如今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开。”胃里有些难受,她捂住唇,大步朝客厅的卫浴.室走去。
蹲在马桶前,她将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早过了孕吐期,可是心情只要受到影响,身体就会不舒服……
将马桶冲干净后,她全身疲.软的走到洗手台,漱了口,她也没有出去,靠在洗手台上,打开水笼头,往脸上浇了浇凉水。
宁初,你清醒点吧,不要再被他伤到,更不要再为他难过了!
最煎熬的五个月,都已经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闭上眼睛,宁初估算了下时间。
她进来洗手间将近十分钟了,他应该识趣的离开了吧!
后脖颈上突然有点凉,有点痒。
宁初以为虫子什么的爬了上去,她猛地睁开眼,小手正要往后脖颈伸去,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抬起眼敛,看向镜子。
原本她以为离开了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身后,面色阴沉沉,眼神凉嗖嗖的看着她。
他微微皱着凌厉的剑眉,脸廓冷硬,无可挑剔。
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交织。
他粗砺的指腹,缓缓在她颈间的肌肤上挪动,然后,慢慢的伸到她颊边,大掌一把掐住了她下颌。
他逼.迫着她侧头,直接与他四目相对。
他英俊冷厉的脸庞,朝她靠近。
薄唇贴到她耳边,短硬的头发若有似无的磨到她脸上肌肤,刺得她又麻又痒。
“宁初,我再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你和陆景深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