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收回落在他俊脸上的视线,拿着火钳拨了拨灶台里烧得噼里啪啦的柴火。
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在脑海里想好了说辞,她清清浅浅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开口,“你当我矫情也好,作也罢,总之,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还有不到三个月,她就要生了。
这段时期,她只想安安静静在这边度过。
他有他的家族,他的事业,她不可能跟他回去,更不可能跟他回去面对他家人。
她有她的尊严,也有她的顾虑和害怕。
顾虑他家人不肯接受她。
害怕他再次让她受到伤害。
无数的不确定因素,让她只能封闭自己的心和感情。
容瑾言摸.摸宁初娇美淡静的小.脸,眼神深又暗,“我不勉强你,但生孩子时,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并没有太过凌厉冷锐,但无形中就是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村寨里医疗条件不好,只有回到我身边,才能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宁初唇.瓣抿了抿,“真的能安全吗?”
以他妈妈的性子,容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不会迁怒她,不会觉得她是他们家的灾星吗?
想起他妈妈差点将她掐时死的样子,宁初到现在还觉得胆寒发颤。
有些事,深刻的印迹在心里后,并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
人的大脑有自动记住那些伤痛的功能。
容瑾言将宁初抱进怀里,大掌拍了拍她纤细的脊背,“我保证。”
宁初被迫在容瑾言怀里靠了一会儿,抬起头时,她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其实我已经跟温瓷商量好了,到时去她家的医院生,你不用担心。”
“温.家已经破产了,温瓷最近也在跟墨琰闹离婚,难道她没跟你说?”
温瓷跟宁初打电话,还是一个星期前,那次通话,温瓷还说她一切都挺好的,墨琰最近对她也很上心,要不了多久,她可能会跟她一样有自己的孩子。
可怎么才一个星期,就大变天了呢。
宁初朝容瑾言伸出白.皙纤长的手,“你手机借我行吗?”
容瑾言拿出手机,解了锁,递给宁初。
宁初从灶台前站起身,拿着手机出去给温瓷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就在宁初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准备再打第二遍时,没想到通了。
“瓷瓷。”
宁初的声音有点急,但电话那头没人说话。
隐隐间,似乎有压抑的啜泣声传来。
“瓷瓷,你在听吗?我是小初。”
好一会儿,温瓷微微沙哑的声音才从手机里响起,“小初,我爸爸死了,他被墨琰害死了——”
听到温瓷的话,宁初全身的血液,陡地僵凝住。
“我被他禁锢在别墅里,哪儿都去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初,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很爱很爱墨琰,可也,也好恨好恨他。
结束完通话,宁初低头看着手机,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将手机还给容瑾言时,她看着他深黑的眼睛,“我愿意听你的安排回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