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看着他处变不惊的神色,唇角笑意扩大,但眼里却清冷寒凉一片,“我在病房时就提醒过你啊,我想让你死!”
她盯着他左胸口,他身上穿着件白色衬衣,她手中的刀尖,稍微一用力,刺了进去。
划破一条口子,有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她脸上神情未变,“谁让你来找我的,你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对你下手啊!”
容瑾言喉结动了动,看着她的细长凤眸,暗沉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在眼底剧烈翻涌。
似乎并不畏惧生死,他大掌扣住她纤瘦的肩膀,“如果我不来,你会跳下去是不是?”
宁初望着他,眼底缀着笑意,“可是你来了啊!”
容瑾言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到底是恨他,恨入了骨。
她不会再爱了,所以,用这种最绝决的方式,来斩断两个人曾经的那段感情。
杀了他。
她亦不会好过!
容瑾言明白她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是怀胎九月的她?
那是锥心刺骨之痛!
就算他跟她一样,失去孩子心脏也好像被人剜去了一样,但他并不能否认这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
本以为得知阳宝是他儿子,患了白血病,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适合阳宝的骨髓。
他害怕告诉宁初一切,担心她情绪激动,接受不了他有了阳宝的事实,影响到肚里胎儿。
但他找不到适合阳宝的骨髓,阳宝又危在旦夕,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他自以为能够保全两个孩子,但结果——
他太自负了!
从付医生手中接过那个夭折孩子的一瞬,他就知道,他和她,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些压制在心底的情绪,他不敢找人倾诉。
其实,他也害怕、惶恐、无助、慌乱——
他闭了闭眼,看着她微微泛红却透着冷光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心底深处。
许久,他才低声问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心里会好过一些?”
宁初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轻轻地笑出声,“谁知道呢,可能会好受一些吧!”
容瑾言安静了下来。看着宁初脸上轻快的笑意,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宁初也不再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
没有任何的言语。
良久,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以后我不在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恨也好,爱也罢,我都没有后悔跟你在一起过。”
宁初的唇.瓣微微抿着,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缓缓握住她拿着刀的小手。
牢牢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
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绝决。
她的眼睛,开始泛起红晕。
垂下眼敛,她深深吸了口气,“放开我的手!”
他紧握着不放。
漆黑的眸,定定的注视着她,“是我的错,今晚,就让我来为这些错买单。你说的对,孩子在黄泉路上,太过孤单,你好好活着,我下去陪他。”
宁初张了张嘴,来不及说什么,他就用力握着她的手,狠狠朝他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