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怒气从心底腾起,云轻屏忍得脸色涨成了通红。
然而,她只能强压住所有情绪,可怜楚楚地问道:“寒霖,圆空大师的医术不是好吗?他还答应给我治脸……”
楚寒霖连忙转开偷窥云紫洛的眼神,正色道:“嗯,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所以刚才我没提。”
周氏心中大喜。
云紫洛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云建树。
双腿保不住……怎么可能!
她死死咬住了下唇,一言不发。
其实,打心底里,她根本就不信是摄政王给父亲用的私刑!
他说,他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动云将军;他说,那滥用私刑的人自缢了,她其实在心里都是相信的。
只是想到他背着自己抓了爹爹,自己却还不知道一般痴痴地在宝德宫等他盼他,就有得有一股受欺骗不受尊贵的感觉涌上来!
云紫洛心神凌乱地坐在梨木椅上,连太后和她说了什么话,她也只是机械地回复着。
一个钟头后,圆空大师果真来了。
太后已经先行起驾回宫了,楚寒霖、云轻屏和云紫洛还守候在这里。
周氏命了僮仆摆茶摆水果,十分热情周到。
圆空大师进屋后,双手合十,先给屋内的四王爷和几个女眷行礼,才为云建树查看伤势。
云紫洛见是圆空大师,也来了些精神,起身观看。
云建树已经醒了,眼光留恋地望着云紫洛的杏眸,任由圆空大师在自己腿上碰打揉捏,忍痛不语。
云轻屏看着父亲的眼神长时间地看着云紫洛,向自己只匆匆扫来几眼,心里已经酸得犯咕咕,但是面上却只能装不知道。
“大师,怎么样?”楚寒霖站在一旁沉声问。
圆空大师苦笑着起身,抚掌叹道,“老讷无力。”
云紫洛颓然。
云轻屏惊愕过后,连忙问道:“大师,您看看我的脸,我父亲的血可不可以?”
圆空大师摇了摇头,“刚才老讷已经看过了,将军的血是阳性的,而大小姐的血却是阴性的,血型不合。”
云轻屏“啊”地一声尖叫,掩住了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大师,你的意思是屏儿的脸无救了吗?”
楚寒霖急问。
“这倒也不是,四王妃若是将来有了自己的子女,兴许还有救处。”
这句话,无疑给了众人一个新的希望。
几人正说着话间,云紫洛却已默然挑帘,往室外走去。
圆空大师的眼光一直注意着她,所以不禁多看了两眼。
“二姐!”
迎面刚被周氏解足的云浩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云紫洛点了点头,却没有停步,径直往外走。
“小姐!”
桃儿忧心忡忡地在正院内等着她,同时围站着不少府里的下人,都焦急地候着消息。
“老爷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云紫洛苦苦一笑,只说了一句“不太好”,吩咐桃儿,“套马车,我要进宫。”
“进宫?好!”
待到云紫洛坐上马车,到达皇宫门口时,已是斜阳西下,天色暮冥。
“云二小姐!”
守门的御林军早已认识了她,很有礼貌地拦住了她。
“宫中没有旨意传召您进宫,请问您是来找谁吗?可有手谕?”
云紫洛没有作声,只是手心一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露在掌中。
那御林军吃了一惊,只瞧得一个“赫”字,连忙低下了头,退到后面,“请!”
云紫洛拉下车帘,心里暗叹,看着手中那块玉许久,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了起来,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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