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个子稍显高挑的小厮微微摇了摇头,侧过脸,朝个矮的挤弄了下表情:“许都可是祁夏陪都,出入非富即贵才好啊,否则,我们这躺不是白来了吗?”
个矮的听了她的解释,仍是有些忧心,黑暗里,睁着一双明闪闪的大眼睛望向小姐:“为何小姐从前不会盗,现在这么熟练了呢?”
高个小厮转开眼神,不与她对视,声音极轻:“杏儿,你家小姐可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为了大爷爷每年定死的任务,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还入盗窃这一行吗?”
被称作“杏儿”的个矮小厮莫名反问:“还入盗窃这行?小姐,您可是打出生就没有盗过啊。”
高个小厮面对她这不休不挠的追问有些不耐烦了,没有回答她,默默地看向湖心楼绚烂的灯火,眸光渐渐飘忽。
杏儿也没有再追问。
虽然小姐自从上次偷偷出庄盗窃,被人捉住,受了重伤,伤好后如换了个人似的,出去一个多月就带回来一块世间罕见的琉璃彩玉,不仅在家族大会上交了任务,还受到大族长和二族长从未有过的赞赏,小姐的名声一夜响遍山庄。
谁都知道,一直被视为家族废物的七小姐褚七月站起来了。
忽然间,褚七月紧紧盯着湖心楼正门的一双凤目灼光一闪。
“杏儿,瞧见了吗,玉。”
她极快地说道,手中执着的扫帚越发勤快地在船板上舞动起来,以作掩饰。
杏儿的双眸也随着她的话亮了起来。
“在哪呢在哪?”
她索性紧握着扫帚柄,不再装腔作势,很努力地寻找着目标。
“笨蛋,看那边。”
褚七月单手伸出,扭过她的头。
“白衣的。”
杏儿这次是看准了,笑了起来:“是块好玉。”
这世间,除了极少见的琉璃之外,碧玉的价值还是不菲的,富有公子能带得出手的贵重物事非金既银或玉,这三者中,玉是无价的。
所以,程文杰腰间佩戴的蓝田碧玉,显然更是上上等。
“虽然没有琉璃玉好,却也能交差了。”褚七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见程文杰坐上小船朝月牙湖对面划去,她丢了扫帚,双手的掌心摩挲到一起,搓了几搓,放到唇前各吹了一口气,如同要上战场似的。
杏儿担忧地问:“小姐你行吗?”
“别小看我。”褚七月沉声吩咐,“把船开走,我们跟上。”
“好。”杏儿立刻答应。
湖心楼上,靠窗的一间厢房,烛光幽暗,桌上饭菜已凉,肖桐躺在软榻上,以扇掩面,懒懒说道:“收拾点简单东西,明早去程府,今晚我就歇在这里。”
站在对面的无疑正是湖心楼的老板。
说是老板,也不过是给肖桐做事的。
月牙湖,湖心楼,如此好的风景,如此雅致的设计,除了他肖桐,还会是谁的产业呢?
岂料,夜半三更,楼外传来一阵激扬的船橹水声。
肖桐被吵醒,披衣起身,脸上倦容未去,不悦地问:“出了什么事?”
黑暗中,阿丙推开了临湖的窗户,皱眉道:“有人来了。”
肖桐站到窗前,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胸前,大红色的衣衫宽松地披着,内里是雪白的中衣,一张俊美的脸越显清冷。
“是程家的。”
肖桐长眉微挑,说道:“看看什么事,别说我在。”
过了会儿,阿丙上来禀说:“是程少爷的碧玉佩丢了,楼里楼外地找呢!”
想来,这程文杰也是个不仔细的,到了宽衣入睡时才发现玉不在,将程府闹得不可开交也就算了,连夜驱车驾船来湖心楼,闹得人仰马翻,有必要吗?
肖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财富倾国,琉璃玉被盗都没有放在心上,别说一块碧玉了,所以他觉得别人是小题大做,可对程文杰来说,一块价值连城的碧玉却是十分稀罕。
半晌无果,程文杰只好率领一帮人打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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