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已定,褚七月在桌下拉了拉杏儿的手,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起身迅速离去。
“公子。”
掌柜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面望着褚七月主仆离去的方向,一面说道:“那两个分明是女子,对我们店很有兴趣,会不会出事?”
肖桐斜坐在椅上,一手端着茶,另一手自然垂着,嘴里优雅地嚼着一块甜点,直到全部咽下去,他才不急不躁地说道:“我自有主张,没你的事了,先去忙吧。”
掌柜的喏喏离去。
肖桐嫌外面太热,干脆就坐在这里避日头。
直到阿丙归来,讷讷地说将人跟丢了,肖桐平淡无波的脸上才略有动容。
“有鬼。”他轻啐了口中,吩咐道:“你让暗卫注意下,那两人是不是与褚家有关系,说不定现在就去钱府了。”
阿丙立刻离开,不多时匆又惊又喜地回来,查出那两人确实是褚家的,其中一个是褚家七小姐,褚绿荷的妹妹。
“把褚家好好调查下,两天内,我要结果。”肖桐沉声下了命令。
是褚家人,跟琉璃玉便有关系,如此看来,这位七小姐倒颇像当日盗他玉的女子了。
一手玩弄着精致的茶盏,肖桐薄润的红唇翘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待他回到程府时,已是天黑,与褚绿荷等人也已离去,程文杰拉了肖桐说了半晌的话才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夜半三更,月到天心,正是偷鸡摸狗爬墙折柳的绝佳时机。
乌漆一片的房间传来“吱呀”轻轻的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肖桐已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所有饰品皆被除下,三千墨发用一根大红色绸带扎了,别显英姿勃勃。
一手推开窗,凌厉的凤眸在屋顶上转了一圈,腕上一用力,双脚一跃,身子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又如一只弓腰的猫,悄无声息地立在了黑瓦上,朝程府内某一点疾驰而去。
他想查琉璃玉是否被送到程府,只消问一声便行了,但肖桐的脾性,向来喜欢夜里行动,又不希望打草惊蛇,更何况,一个贵家千金做梁上君子的事,多么有趣啊!他很有兴趣调查下去。
黑色的身影在暗夜里起起落落,径直避开守卫,猫进了礼房。
按白天的踩点情况来看,桌上那张烫金的大红帖子便是这次程太夫人八十寿辰的礼单了。
蹑步过去,肖桐从袖里取出夜明珠,袖袍一笼,避免光亮映了出去,翻了几张后,他犀利的目光落在褚府送来的贺单上。
琉璃彩玉赫然在上。
肖桐抿紧了自负的薄唇,记住编号,收了夜明珠,潜进内室。
一迈进内室,里头便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肖桐立刻警觉地弯下身子,在靴桶里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刀尖向内藏在袖后,紧紧握住刀柄,腕间用上暗力,以备随时发招。
室内一片沉静,仿佛,刚才的响动只是老鼠碰触而产生的,但肖桐不这么认为,在进屋后,他还感觉到了呼吸声,而现在,那呼吸已被调弱,但仍然逃不过他会家子的耳朵。
肖桐没再理会那人,从袖里掏出夜明珠来,朝四周晃了几晃。
屋内全是码得整齐的木箱,编着数字,还有几个大木柜,也标有数字,参差不齐地座落在房内。
这里是程府的礼房,多年来府中收进的贺礼都保存在这里,编号明确,管理清楚,但凡有人要取来用,得将相应的条目划去,不用的东西,可以退到这里来存放。
他很快找到了琉璃玉所在的木箱。
伸手一探,箱子并没上锁,打开箱盖时他注意地往旁边闪开,确定无患,再拿夜明珠照过来,这个箱子并不大,装的东西也不多,想必只有极贵重的物品才放在这里。
然而,并没有琉璃玉的踪迹。肖桐眸光一沉,仔细看了下编号,没有错啊,再低头一扫,地上一把废弃的锁搁着,他恍然明白。
沉寂中,夜明珠灿然的光芒倏灭,肖桐的身子如一头迅猛的野豹般一跃而起,朝其中一个衣柜拐角直扑过去。
那里藏着的人显然吃了一惊,夺路想要逃,却又根本不是肖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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