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点了点头。
房门合上,宁蓁扑在床上。
刚才她有一瞬间很想问出来,能不能让我重新去跳舞?学习学习学习,学习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有价值的事情。她的情绪,她的喜好,都变得无关紧要。
爸爸甚至连她换了身衣服都没发现。
妈妈死后,所有绚烂的色彩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但她知道,跳舞这件事,是一家人的触不得的伤疤,唯一希望她继续下去的,可能只有妈妈。
只有妈妈能懂,能懂她有多喜欢。
晚上徐倩回来,一家人吃了饭,徐倩突然笑道:“蓁蓁,阿姨给你买了条裙子,我们去你的房间试试?”她笑盈盈地看着宁蓁,宁蓁已经换了件白色T恤,她预感到徐倩有话和自己说,点点头:“好的。”
徐倩将淡蓝色的裙子在她身上比了比,打量道:“嗯嗯,长度很合适,刚好在膝盖上一点点,不容易露又漂亮。”
裙子很好看,裙边和腰上还缀了同色的蕾丝花边。徐倩按她的码数挑的,看得出来很用心。
“蓁蓁。”徐倩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不是在三中过得不快乐呀?”
宁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徐倩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和你爸爸忽视了你的意见,由于我们工作和房子的原因,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阿姨,你别担心。”
徐倩觉得这孩子真乖,自己受了委屈什么都不说,还反过来安慰她,都乖得让人心疼了。
“阿姨听说你在学校戴了口罩,能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吗?我们蓁蓁这么漂亮,戴口罩多可惜啊。”她笑着说,这个时候徐倩不像个老师,倒像是和她谈心的好友。
“……感冒了。”
徐倩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也不深究,叮嘱道:“那咳嗽好了就摘下来啊,大热天的,捂坏了怎么办?”
“嗯,阿姨今天在学校听说,你被冤枉作弊了对不对?”
宁蓁看向徐倩,她用词是‘被冤枉’,徐倩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徐阿姨,我没有作弊,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纸条就在准考证背后了。”宁蓁知道有人在这一小段时间内将纸条塞了进来,但现在的三中,出名的是教学质量,还没有进行大整修。教室里尚且是老旧的风扇,还没有全监控设备和电子黑板。
她口说无凭。
徐倩肃了脸:“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不知道是谁,小小年纪心那么坏。阿姨相信你,你在三中考试都从来没有下过年级前五名,你很优秀。”
是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乖巧和优秀。
哪怕她不是宁蓁的亲生母亲,都忍不住喜爱她。
“阿姨会帮你查一查。”徐倩顿了顿,“但是,这件事不一定有结果,蓁蓁,人的嘴是管不住的,听到任何不好的话你别难过,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接下来的成绩会证明一切。”
“谢谢你,徐阿姨,我不怕的。”是真的不会怕,所有的难过和委屈只有一瞬,她得学着不软弱,内心慢慢强大起来,自己保护好自己。
“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天周末,放松一下吧,阿姨先走了。”徐倩笑意很暖,帮她带上了门。
宁蓁拿起床上的漂亮裙子,眼眶有点热。
她第一次觉得,继母不是一个糟糕的词语。徐倩和妈妈不一样,可好多地方,她们又是一样的。
宁蓁叠好裙子,翻出自己以前的笔记本。
犹豫了一会儿,敲了敲唐琢的房门。
男孩子拉开门,头发乱糟糟的,耳机挂在脖子上。沉默地看着她。
“唐琢,这个给你。”
湖绿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娟秀地写了两个小字——“物理”。
陈东树哟了一声:“啧啧,怎么觉着这歌有深意啊?”他挤眉弄眼去看陆执,陆执表情都没变一个,灯光斑驳变化,跳动的光影四处流转,他轮廓英挺,黑色的碎发落在额前。
陈东树自讨了没趣,忍不住和陆执点评道:“季菲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又软又嗲,听得人骨头发酥,不信你看川子,是不是听成了个二傻子。”
他噗噗哧哧笑,旁边的林子川转头看他:“操|你|妈的陈东树,不嘴贱你要死啊!”
陆执跟着笑了一声。
事实上,陆执没觉得季菲的声音多好听。
又软又嗲……他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人,乖得像个小学生。可惜她始终感冒,嗓子哑哑的,要是她感冒好了,声音……
他喉结动了动,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几口。
这时候季菲已经唱完歌了,大家都捧场地鼓掌。季菲红着脸,目光偷偷扫过陆执,他手上拿了罐啤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有人陆陆续续唱了几首歌。
陈东树也去唱了,他唱歌干嚎,嗓门大得估计几个包厢都听得见。
偏偏他表情还挺沉醉的,闭着眼一脸深情。唱到兴起,挥起手臂,朝着众人:“朋友们,跟我一起唱!”
林子川笑得肩膀颤|抖:“哈哈哈哈傻|逼。”
童佳吃了颗桌上的提子,笑得腮帮子都痛了,拉着身边的女生说话:“哈哈哈这个陈东树怎么那么逗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