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了。”
“喂,你叫什么?”乔月忽然问他。
少年的身后,是一棵立在山坡上枫树。
满树的枫叶,被风吹雨打,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几分梦幻。
“我叫沐青箫!”少年的脸庞,青涩阳光,眸光清澈。
乔月好想感叹一番,这位要是造化好,将来也是大有前途。
封夭烧的更厉害,曹健一直在旁边架着他,“别说了,赶紧给他找地方休息,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得赶快换掉才行!”
“你们跟我来。”少年飞快的跑下山。
这时,雨势小了些,但天已经黑下来。
众人挤进小小的两间屋子,真的是……家徒四壁?
不,不对!
跟想像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从外面看,破破烂烂。
但是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很整齐,也很宽敞。
“家具都是我自己做的,房子也是,爷爷说,只有把房子弄的漂漂亮亮,才有姑娘愿意嫁给我。”沐青箫腼腆的笑了。
乔月了然的点点头,但是她很想说。
哪个姑娘愿意爬这么远的山路,跑到这儿,跟他窝在山沟沟里过日子?
曹健把封夭扶到里屋的床上,跟石磊合力,给他脱了湿透的衣服。
少年给他们烧了炕,又把在隔壁串门的爷爷叫回来。
农家人有自制的草药,喝了也可以退烧。
都是从山上采的,拿回来晒干,需要的时候,煮一点喝下去就能治个小病啥的。
阿桑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没放在她身上。
封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伤口持续发炎,已经脓肿了。
乔月让少年点上油灯,她凑到伤口跟前看过,脓肿很严重。
几人坐在堂屋里商议。
“现在出山是不可能了,只能咱们自己来,”石磊掏出匕首。
郝文书惊出了一身冷汗,“你们要给他挖肉?”
石磊强调,“不是挖肉,是割掉腐烂的肉,即便有条件送他就医,医生也会这么做,腐烂的肉不挖掉,新肉怎么长出来?”
曹健同意他的话,“我懂一点中医,附近的山上,应该还能采到消炎退热的草药,千万不能让他得败血症。”
其实他们不到这山沟沟里,也根本无法在最短的时间,送封夭去医院。
路程太远,路况也不好,又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去?
郝文书觉得他们的想法太疯狂,“腿上动脉那么多,万一不小心碰到,飙血了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石磊烦躁的吼他,谁不知道危险,可要是腐烂的地方不清除,封夭根本不可能退烧。
乔月沉吟了片刻,忽地站起来,“我去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要割的,是他的肉。”
沐家爷孙在小厨房,给他们做饭。
老爷子驼背的厉害,这是长年在地里劳作,落下的毛病。
“青箫,他们是什么人哪?”家里很少来客人,老人家高兴归高兴,可是也同样很担心,山外的世界那么乱,万一来的是坏人怎么办?
少年坐在灶下,往灶洞里添着火,“没事的爷爷,他们看着不像坏人,他们还给我钱了,你看!”
少年掏出纸票,递给老人家。
“钱?”老人家就着灶火,左看右看,他也没见过面值这么大的钱,“这是真的吗?”
少年无所谓的笑了,“肯定是真的,她不会骗我。”
“她?”爷爷很快就明白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看她好像有对象了,要是人家有了婆家,你可不能捣乱,就算打光棍,也得做个有骨气的光棍!”
少年被爷爷的话逗笑了,“爷爷,你想哪去了,我……我只是觉得她长的很好看,比我见过的姑娘都要好看。”
爷爷很欣慰的笑,孙子终于开窍了,就是缺中意的女娃娃。
另一边,乔月几人走到封夭身边,见他脸色依然不好。
乔月把情况都跟他说了,本以为封夭至少会犹豫一下,再做决定,谁知他脸上的表情平静极了,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先给我口水喝,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封夭苦笑着说道。
“对哦,忘了给你拿水。”曹健一拍大腿,懊恼他们都忘了给封夭倒水。
发烧的人,尤其缺水,这一路走了好几个小时,他滴水未进,也亏他能一直撑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