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般地把所有的责任和义务都压到自己身上,然后逼着自己不断地成长,即使惨烈,但是她所有能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成就吧。
但是现在当她每一次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它细腻地剪裁,柔软而贴身的布料,以及上面精致的花纹仿佛都在提醒着她另外一种生活的存在,它安逸,富足,无忧无虑,简单而纯粹。
阮清恬依言换上了那件衣服。美人、华服本来就是天生一对。阮清恬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自己。
“奶奶,我出门了。”阮清恬走到奶奶的卧室,笑着和奶奶告别。
“嗯,好好玩。”阮奶奶虚弱地答了一句。
“我会早点回来的。”
阮清恬走到门口,还是觉得今天的奶奶有些反常,但是具体是哪儿,她也说不上来。算了,她还是嘱咐一下王阿姨,让她多来看看奶奶吧。
阮奶奶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提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下。丫头,你不要怪奶奶心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啊。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奶奶走了,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你千万不要怪奶奶。
阮奶奶艰难地翻过身,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接二连三地打翻数个药瓶之后,她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里面还有些液体,然后她摸到了橙子柔软的果肉。
没错,就是它。
阮奶奶的手颤抖不止,但她还是用力捏住手中的盘子,将里面的橙子都倒在地上,然后摸索着将盘子用力往床头柜上磕去。她现在浑身上下虚弱无力,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盘子打碎。
阮奶奶心里有些着急了,清恬已经走了,王阿姨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她喘息着,更加用力地可着盘子。
终于,她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一小块残片,两只手急切地摸索着,这就是她解脱的唯一方式。
阮奶奶稳了稳神,然后摸索着找到瓷片比较锋利的一面,然后用力地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瓷片沿着松弛苍白的皮肤缓慢地来回隔着,她感到刺骨的疼痛,但是更加强烈的是她求死的决心,她不能再连累自己的孙女,就让她这么去了吧,而清恬也能开始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眼泪顺着老人的眼睛缓慢地滑下,苍老病态的脸上很快被眼泪覆盖。阮奶奶一下一下隔着,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鲜艳的血液顺着手腕留下,将身上的被子都染红了一片。
但是她看不见,她只能用力搁着,心里不断想着,够深了吗?能不能将她带离这个世界,让她彻底解脱呢?
“阮奶奶,我是阿玉,我来看你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王阿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阮奶奶顿时慌了,更加快速,也更加用力地摧残着自己的手腕。
王阿姨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面面:一个病怏怏的,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手里拿着半块瓷片,拼命地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割去。而她身上的被子,身下的床单都被血迹沾染,触目惊心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