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
沈妙言听见韩叙之在外面吩咐丫鬟看紧她。
她站起身,脑海中浮现出长街上那人冰冷的视线。
无法言喻的愤怒从心底升起,她将桌上的茶壶茶盏等一气扫落在地,不顾一切地掀翻圆桌和多宝格。
果然,他还是介意她的出身的!
说什么会娶她,他分明就是想要抛弃她,好迎娶大周的世家贵女!
好一个君天澜,竟将她的感情玩弄于鼓掌间!
无边无际的愤怒将她从头到脚掩埋,她静立良久,最后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此时的宣王府。
白衣胜雪的美貌男人斜倚在水榭中的软榻上,一头乌发在绣枕上铺散开来,眉目清冷高远,犹如高山上的雪莲。
身着天青色对襟长衫的年轻公子缓步而来,望向水榭中那个神仙般的男人,抚掌笑道:“殿下,再过几日寿王过寿,您可要去?”
男人并未睁眼,精致的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声音清冷犹如碎玉敲冰:“去做什么?看那个丑陋不堪的残废?呵,别平白污了本王的眼……”
年轻公子撩起袍摆,在石桌旁落座,眉目如画的面庞噙着淡笑,令人如沐春风:“他好歹是您的兄长,您若不去,会给人落下口舌。”
君舒影仍是闭眼含笑的模样,显然没被打动。
那公子面上笑容更盛:“刚刚我在街上,听到一桩趣事。”
“嗯?”
“从楚国回来的韩路,膝下有位二公子,今儿一早带着个小美人跪在寿王的车辇前,言语之间,都是投诚的意思。”
“韩家乃是顾家的党羽,君天澜是顾皇后之子,韩叙之投靠他,没什么稀奇。成诀,下次别拣这些无聊的事儿说与本王听。”
君舒影语调慵懒。
萧城诀喝了口茶,再度抬眸看他,声音透着笑:“那个小美人,名为沈妙言。”
君舒影倏地睁开眼帘。
“殿下回来之后,常说那姑娘有趣儿。既然她会参加寿宴,那么臣弟我也当去瞧瞧,她到底怎么个有趣儿法。”
他搁下茶盏,声音透着揶揄,重又问了一遍:“寿王的夜宴,殿下去吗?”
……
众人皆知,这次寿宴是寿王回到镐京后举办的第一场宴会。
傍晚时分,夕阳未落,寿王府便已高挂红灯笼,府中宾客云集。
韩棠之先走一步,韩叙之只得自己带沈妙言过去。
沈妙言从马车中下来,但见往来之人说说笑笑,衣着锦绣,仪态优雅,大约都是世家公子、贵族小姐。
她站在台阶下,仰头看去,但见寿王府的大门端严宏伟。
脚步生出胆怯,她摸了摸心口……
这里,有点疼。
——
四哥会中计的原因明天解释,明天上肉。
四哥后面会痊愈,不必担心。
其实,顾钦原如果真想要妙妙的命,妙妙早就死在那个废宅里了。
而且大家别忘了,之前四哥误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药,如果钦原弄死了妙妙,嗯,他表兄就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