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千弑面颊微烫,点点头,“是的,但其实——”
君天澜转向君无极,“二哥也在,可知若六弟输了,该当如何?”
君无极扫了眼君千弑,把跪进茶水、改拜师父的事儿说了一遍。
君天澜撩起后裾,面无表情地在大椅上落座,“既如此,六弟还在等什么?”
“我,她,她……”
君千弑指着沈妙言,正要控诉一番这少女的“罪行”,对上君天澜那双暗红色瞳眸,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令人畏惧。
君千弑在洛阳城横行霸道惯了,在镐京城时则最怕他父皇,可如今,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皇兄,却没来由地察觉到危险。
“师父……”见君千弑快要撑不住君天澜的威压,薛宝璋轻轻唤了声。
燕虚大师的双眼只盯着君天澜,半晌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朝门外走去。
薛宝璋惊诧地睁大美眸,“师父?”
燕虚大师都走了,没人给君千弑撑腰,他哭丧个脸,不情不愿地蹭到沈妙言身边,余光扫了眼那小姑娘,脸上愈发显得苦大仇深。
妩红尘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侍女奉上热茶。
沈妙言坐姿慵懒,一手撑着脑袋,眼波飞过君天澜的侧脸,小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
男人靠谱就是好啊,出门都有人撑腰,省得她跟薛宝璋费嘴皮子功夫。
君千弑捧着热茶,俊脸上都是不乐意,“给!”
沈妙言抬头看他,眉眼弯弯,“这跪进茶水,讲究的,其实是一个‘跪’字。”
君千弑顿时暴跳如雷,“你不要太过分——”
“但是,”沈妙言打断他的话,抬手接了那盏茶,“本郡主大度,不跟你计较那些。不过你如今是本郡主的徒儿,本郡主今日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人呢,要言而有信,懂?”
她斜眼看向铁塔般的男人。
君千弑瞪着她,明明该生气的,可是她这么一斜眼,那琥珀色瞳眸中眼波流转,眉梢眼角还有隐隐的媚态天成,红衣乌发,雪肤冰肌,一点朱唇微微翘起,真真是世上少有的灵动美人。
胸腔中的怒火,无端被浇灭。
少女声音软糯,带着一点儿兴奋,“快叫声师父我听听!”
君千弑磨蹭了会儿,暗暗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软哒哒地唤出声:“师父!”
沈妙言眼中迸出光彩,站起身,正要说话,却察觉这货高出自己许多。
她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趴下来。
君千弑以为她有什么悄悄话要说,狐疑地在她面前弯下腰,脑袋就被少女摸了一下。
他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还未发火,就听到她柔柔道:“乖……”
完全是摸小狗时的语气!
“嗨我这暴脾气!”
君千弑怒不可遏,撸起袖管刚要发火,余光扫到君天澜,天大的火气,也被他周身那摄人的冷意给消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