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妙言踏上台阶,望了眼抱剑守在门前的夜凛。
夜凛不敢拦她,忙不迭地开门把人放了进去。
她带着满脸好奇张望四周的凤樱樱进了内室,“姐夫叫我来送药。”
君天澜抬眸,许是伤神过度,那双暗红凤眸中隐隐透出血丝。
沈妙言怔了怔,很快回过神,将药碗取出来。
坐在一侧掉眼泪的顾湘湘,猛然起身夺过药碗,冷声道:“我二哥仇家虽多,可有胆量杀他的,却不多!而沈姑娘,恰是其中一个!”
沈妙言在圆桌旁坐了,淡定地斟茶,“我虽恨他,可他到底是四哥的左膀右臂,平日里气一气也就罢了,但生死这种事,岂是儿戏?”
凤樱樱护沈妙言,认真地对顾湘湘道:“我姐姐又好看又善良,不会乱来哒!”
“你又是谁?!”顾湘湘皱眉。
然而现在到底不是纠结凤樱樱是谁的时候。
君天澜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夜凛立即带着太医院最有威望的那名老太医过来了。
他正是白日里,轻视白清觉医术之人。
沈妙言看见那名太医,握住茶盏的手,倏然收紧。
她没料到,君天澜这般不信她,居然特意找太医过来验毒!
幸得宽袖遮到了指尖,不曾被人发现异样。
君天澜冷声吩咐道:“看看那药有无问题。”
顾湘湘立即恭敬地把白瓷小碗端给老太医察看。
沈妙言垂眸,状似不经意道:“四哥就这么不信我?”
君天澜嗓音低沉清冷:“朕实在找不到一个信你的理由。”
“四哥这一察,无论那药碗中有没有毒,咱们的关系,就像是冰面上插进木块,再无缓和余地。”
“朕不能拿钦原的性命开玩笑。”
话已至此,沈妙言知道说得越多,暴露越多。
她徐徐放下茶盏,余光落在雕窗上,暗自计算从君天澜手中逃脱的概率能有多大。
那名老先生仔细地检查过那碗药,最后神色微凛,转向君天澜,拱手道:“皇上!”
沈妙言的脚尖,已然微微从罗裙底下探出。
前门有夜凛他们把守,她若要逃,只能走窗户。
禅院后面,再跑一段距离,就是后山。
若能逃到山中,兴许能躲过君天澜。
君天澜冷冷道:“如何?”
老太医抚了抚胡须,认真道:“这药……”
沈妙言掌心,已有细汗渗出。
明明是初春的寒夜,可她就连额角与脊背,都不觉沁出冷汗,将主腰都给沁湿了。
只因为君天澜,实在是太过可怕。
“这药无毒!”
那老太医表情舒缓,似是为了证明果真无毒,还专门拿调羹,舀了一勺含进嘴里。
沈妙言的瞳孔微微缩起,目光带着一丝探寻,从老先生含笑的眉宇间扫过。
而君天澜显然是松了口气,望了眼沈妙言,淡淡道:“湘湘,服侍你兄长用药。”
顾湘湘似乎颇有些遗憾,然而毕竟现在救回兄长比较重要,于是端起白瓷小碗,坐到床榻边,仔细地给昏迷不醒的顾钦原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