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挑了挑眉,“魏国与北幕南北联姻,倒是个好主意……不止可以挟制住君天澜,还能趁着大婚时的混乱,把妙妙偷偷带出宫……”
“父皇,咱们南下吧?”
幕昔年稚嫩的面庞上,现出一抹浓浓的迫不及待。
他也是想娘的呢。
君舒影在他跟前蹲下,亲了亲他的面颊,“昔昔留在宫里替父皇处理国事,父皇亲自去一趟大周,可好?”
幕昔年有点儿不情愿地咬了咬唇瓣。
君舒影轻轻掐了把他嫩生生的脸蛋,“父皇向你保证,这一次,一定把你娘亲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小家伙犹豫半晌,乖巧地点点头应下了。
……
三日后,大周镐京。
乾元宫书房,君天澜端坐在龙案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的少年。
少年被绑在轮椅上,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与魏化雨如出一辙。
只是周身气度,却不及魏化雨十分之一。
一名御医端着银盆出来,将盆中的帕子拧成半干,细细给少年擦脸。
银盆中的水很特殊,可化解易容的人皮。
很快,少年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君天澜把玩着一对深红色雕花核桃,冷冷道:“幕后主使,是谁?”
少年朝君天澜微微一笑。
下一瞬,鲜血从他的唇角渗出,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旁边的太医骇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孩儿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有胆魄!
君天澜垂眸,抬手示意夜凛把这孩子好好葬了。
书房中归于寂静,只剩下男人缓慢的盘核声。
即便那孩子不说,他其实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没办法对他那丫头怎么样……
他烦恼得很,最后干脆起身,没让龙辇跟着,独自一人去了教坊司。
正是阳春四月天,宫中阳光极好。
教坊司中花树粉嫩如云,游廊亭台之间,俱是赏春的宫女和歌姬舞姬。
后园一处偏僻的临水游廊上,沈妙言靠坐在扶栏边,手捧玉碗,正慢条斯理地将其中的饵料撒到水面。
莲叶田田,锦鲤争食,倒也算是副美景。
她正浑然忘我之际,一道清越低沉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妙妙背着朕独占了这大好春光,当真是惬意得紧。”
沈妙言回过神,望着水面中自己身后那高大男人的投影,心中隐约猜到,这个男人已经知晓她设局放走小雨点的事儿。
然而事情既已成定局,他此时发难,也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了。
因此,她毫无所惧,“皇上今儿倒有空,到教坊司来寻我,莫非是春日里寂寞了?”
这是暗讽他三日前那晚,把她折腾得一整天没能下的来床。
君天澜对她的无礼早已习以为常,只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必就算朕现在派人把他抓回来,也是来不及了吧?可朕,总要给百官一个交代。”
沈妙言把玉碗放在扶栏上,仿佛接受枷锁般,转身朝他伸出双手,“你把我带到前朝,告诉他们我就是幕后主使,岂不就是对百官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