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女儿红,入口呛喉无比。
君舒影一气喝了小半坛子,红着一双丹凤眼,捂着咽喉,拼命咳嗽起来。
“两个月啊,你连两个月都不肯等吗?”
他声音嘶哑得开口,抱着酒坛,眼泪顺着睫毛间隙滚落下来。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既然你不爱我,既然你不肯接受我,又为什么要跟我回北幕?
“说好了会用余生来试着接纳我,可你失言了……你爱着的人,始终都是他……”
他捂住面颊,对着漆黑的雨幕痛哭流涕。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侧。
身姿瘦削的男人,撩起袍摆,慢条斯理地坐到他的身边。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杯,又从酒坛子里倒出一杯酒,放在鼻尖下轻嗅。
“呵……”
他笑了声,声音很是喑哑难听,“西郡的女儿红,到底比不过魏北的女儿红……然而用以借酒消愁,也勉强算是够了。”
他仰头,饮尽玉杯中的晶莹酒水。
君舒影偏过头,不解地盯着他,带着醉意问道:“你是,你是谁啊?”
无寂挑着一双狭长漆眸,“这个世界本不该存在的亡灵。”
“呵呵,”君舒影大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你讲话真是有意思,来,咱们喝酒!”
无寂微笑,“你这般借酒浇愁,难道那个女人就能回到你身边吗?”
君舒影的脸色变了变。
“孩子,你比君天澜待她更加温柔,也更加有耐心。为什么她选择了君天澜,却不肯选择你?你为她失去了皇位,失去了天下,难道她不应该与你在一起吗?这是她亏欠你的,她应该与你在一起……”
无寂那喑哑的嗓音透着蛊惑。
一双内勾外翘的漆眸,含着浓郁的黑暗,笑吟吟地盯着他。
“是啊,她应该与我在一起的……”君舒影呢喃。
无寂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
他拔开瓶塞,递给君舒影,“西郡与魏北的女儿红,都抵不过焚城的半生乱,尝尝。”
“半生乱?”
君舒影复述了一遍这个奇怪的酒名。
他接过玉瓶,嗅了嗅里面浓郁弥漫的酒香。
须臾,他仰头把玉瓶中的酒水灌进嘴里。
一瓶半生乱,尽数落进他的肚中。
烈酒烧人得紧,他只觉肚腹胸腔里逐渐弥漫出烈烈火焰,逐渐朝着他的四肢百骸燃烧。
痛苦,却也爽快!
无寂轻抚了下他的头,“这世上,原没有什么注定之事。所谓天命,不过是胜利者编造出来愚弄百姓的话柄。
“你想要的,你要自己去争取。哪怕为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只要你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些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君舒影已经醉得失去了理智。
那张艳绝的面庞,染上了艳丽入骨的绯红。
内勾外翘的丹凤眼蒙着一层水雾,水莹莹的纯澈瞳眸,好似敛尽了这个世间所有的芳华。
他薄唇轻启,呢喃道:“我想要的?”
“你想要沈妙言。”
无寂提醒。
“是啊,我想要她,我想要小妙妙……”
无寂满意地笑了笑,“去吧,去杀了君天澜,把她争取过来。你想要她的,哪怕要为此弑父杀兄,也心甘情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