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修长,看起来唇红齿白甚是漂亮。
正是八皇子君陆离。
他奔到凤北寻身边,兴奋地举起一只秀美陶瓮:“寻哥哥,你瞧我做了什么?我去陶坊待了三日,跟着老师傅练了很久,才做出这般漂亮的陶瓮呢!我觉着盛水最好,我送给你盛水吧?!”
明明该是出身锦绣的皇子,此刻除了装扮像是皇子外,真真没有任何一点与尊贵的皇子搭得上边儿。
凤北寻眼底流露出不满,冷冷道:“我把你从灵安寺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做陶瓮的!”
他是要把君陆离锻炼成一柄无往不利的长剑,深深刺进君天澜的心脏!
君陆离满腔热血被他浇灭,尴尬地捧着陶瓮,站在原地不语。
“还不快滚去书院读书!”凤北寻大骂。
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他卷翘的漆黑睫毛低低垂着,半晌后,声如蚊蚋道:“寻哥哥,我不爱读书……我觉得制陶挺好玩的,我想学制陶。等我学好了制陶,再去学制瓷。听说赵地的青花瓷最好,寻哥哥,不如咱们离开镐京,去清水城看青花瓷吧?”
他越说越高兴,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极了兴奋的幼兽。
凤北寻放在案几上的拳头,却越攥越紧。
他抬眸,狠狠剜了眼这个不成器的少年。
君陆离被他的眼神吓到,抿了抿嫣红的唇瓣,不敢再继续怂恿下去,只得恹恹儿地在他身边坐了,捧起一本厚实的古书来翻着看。
……
君天澜回到沈妙言所住的偏院,只见那小姑娘坐在屋檐下的扶栏上,正对着灰扑扑的苍穹发呆。
他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她身后,“何时回宫?”
沈妙言指向庭院里的一棵桃树,却是答非所问,“这树,大约有十二年了吧?竟结了这么厚的果子……看来樱樱今年夏天,能吃上新摘的桃子了。”
她的笑容平和甜糯,一如当年在楚国的纯真模样。
君天澜把她拥进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侧颜。
因着傍晚或许要落雨,所以两人选择了即刻返回皇宫。
凤家的人俱都排列在府门前相送。
凤琼枝盯着君天澜扶沈妙言上马车的模样,面上含着盈盈笑意,只是拢在宽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攥成拳。
那眼底难以自制涌现的,也皆都是浓浓的嫉妒与恨意。
她失算了。
她与百灵的计划,不止没有害到沈妙言,甚至还把百香赔了进去……
华贵的龙辇,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凤琼枝闭了闭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嫣红的唇角忽而绽放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微微侧首,对身后的侍婢道:“许久不见湘湘,我甚是想她。你去一趟顾府,就说我请她过府说话。”
顾湘湘在第二日清晨来到了凤国公府。
因着她被君天澜封做妃子,所以这段时日一直都待在府里。
虽然她还不知几时进宫,然而整日里仍旧喜气洋洋,每天不可开交地忙着准备嫁妆与嫁衣,只等着被风风光光地迎进宫中。
她踏进栖凤园的绣楼,解下薄纱斗篷递给侍女,笑容分外亲切,“琼枝,你昨儿派侍女给我下帖子,可是有什么事儿?对了,你的嫁妆与嫁衣准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