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生得年轻俊俏,倒是我看走了眼。给您女儿买一束花儿吧?新摘的栀子,香着呢!”
沈妙言正啃着烤玉米呢,听见这卖花姑娘的话,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她眼泪都笑出来了,抬袖擦了擦嘴,一本正经对君天澜道:“爹爹,我想要栀子花儿!”
脸色原就黑得犹如锅底的男人,一张俊脸霎时更黑了。
最终,君天澜还是掏了腰包,给沈妙言买了一束栀子。
他带着沈妙言返回菩提谒,仍旧把她稳稳放在马背上,牵着缰绳朝皇宫里走。
离开夜市之后,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沿街两侧的百姓大约都已入眠,只余下檐下的灯笼,还在朦胧夜色里散发出柔光。
沈妙言骑在马背上,心情格外好,扬着栀子花,得意地对牵马的君天澜道:“你今夜怎的对我这么好?可是边疆打了胜仗?”
栀子的甜香弥散在风里。
君天澜抬起头望向她,女孩儿的眼睛笑得弯弯,颊侧的酒窝宛若盛了蜜糖,格外的甜。
他看着,薄唇不觉噙起弧度,“今后,我会一直对你这样好。”
过去,他就像是严师般束着她,不许她这般,不许她那般。
她爱吃夜市上的小玩意儿,他却嫌弃那些食物不干净,总拘着不许她吃,至今也仍旧记得从前有一次,他强硬把她从摊贩前捉走时,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摊贩上的烤面筋,甚至在坐进马车之后,告诉他,香辣味儿的烤面筋比甜面酱的烤面筋要好吃得多。
后来她死在了岩浆里,他于无数个日夜里悔恨,自己把她管束得那么紧。
如今重来这一回,烤面筋也好,小龙虾也罢,只要她愿意,他便宠着让她吃好了……
他沉浸在思绪中,眼眸不觉有些湿润。
沈妙言并不知晓他正在由衷忏悔,只把那束栀子花挂到马鞍旁,又捧了君天澜给她买的螺蛳,悠闲地晃荡着双脚,于这无人的街巷里,自由自在地吮吸起来。
又大又圆的螺蛳,肉质劲道,洒着厚厚的辣油,一口吮吸下去,满嘴香辣,好吃得不得了。
她吮得起劲儿,瞟见君天澜皱眉,于是把盛着螺蛳的盒子递到他跟前,“你也要来一颗吗?”
君天澜瞥了眼那满是香辣酱汁的螺蛳,微微蹙了蹙眉尖,“不必。”
他是修身养性之人,最不喜食这等辣物。
沈妙言见他不要,傲娇地轻哼一声,把盒子收回去,顺带舔了舔指尖。
这一路君天澜都未骑马。
他牵着马儿,信步朝皇宫而去。
眼底那淡淡的满足光芒,就好似他牵着整个世界。
而马背上的沈妙言不曾有一刻闲下来,吃吃这个尝尝那个,偶尔欺负一下君天澜,几乎都要把绣花鞋踩到人家脸上去了。
躲在暗处的夜凛等人纷纷捂脸。
他们主子这回是连颜面都不要了,竟然把女人宠到这个份上!
一国之君啊,
他们主子是一国之君啊!
堂堂帝王、天下之主,怎么能叫女人用绣花鞋踩脸?!
偏偏被踩之后他还不生气,噙着满脸迷之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了多大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