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身姿高大的男人,就那么站在扶栏上。
袍摆猎猎作响,他仿佛没有感情般,只冷冷看着那群纨绔去扒南宫墨的裤子。
南宫墨回过神,已经无路可退。
也曾冠盖满京华的少年郎,也曾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在此时此刻受到的羞辱,大概无异于入宫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在哄笑。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仍旧望着扶栏上的男人。
冯铢也在看他。
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幼时的画面——
他比南宫墨要大四岁,自幼父母双亡,乃是南宫侯爷的养子。
而南宫墨幼时体弱,总是很容易被人欺负。
每每被人这么围起来殴打时,都是他冲上去救他。
久而久之的,南宫墨便总爱唤他大哥。
原以为日子会一直安逸地过下去,直到有一日,杜恒找到了他。
从杜恒口中,他得知原来他父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南宫侯爷亲手造成。
只因为,他父母无意中窥破了南宫侯爷谋反的计划。
可恨他竟然叫了仇人整整八年义父!
那时候他已有十六岁,相当懂得察言观色。
他并未急着背叛南宫凌,而是继续留在南宫府里,仔细搜索他所有谋逆的罪证。
最后他在杜恒的帮助下,一举扳倒南宫凌。
也就有了去年南宫世家的倒台。
至于这个视他做兄长的南宫墨……
男人眼底现出几抹冷意。
小时候,他对他也是有过怜惜的。
要怪,
就怪他是南宫凌的儿子!
他天生就有罪!
男人想着,眼眸更冷。
那群纨绔终于羞辱够南宫墨,才吆五喝六地离开。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穿好裤子,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的脸白白净净,尽管眼圈有些泛红,却并没有哭过的痕迹。
他望了眼自始至终冷着脸的冯铢,静默垂头,往游廊尽头而去。
冯铢眯了眯眼。
不知为何,这样的南宫墨,令他非常不舒服。
他想看见他哭。
作为仇人的儿子,他应该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不是?
鬼使神差的,他跟上了南宫墨。
穿着内侍服制的少年,唇红齿白,隔水看去,相当赏心悦目。
也难怪雪城里会传出谣言,说皇上与这内侍有一腿。
冯铢想着,瞧见南宫墨忽然在游廊里驻足。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游廊里,身着丫鬟服制的小姑娘,正双手叉腰,不忿地训斥跟前站着的男人。
男人身着正四品武官制服,分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对小姑娘点头哈腰,相当乖顺。
而那小姑娘的眉眼,与南宫墨赫然有两三分相似。
正是他的嫡亲妹妹,南宫砚了。
“聆崖,我都说了我要吃螃蟹,你弄个炸虾给我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端螃蟹!”
“我现在不要吃螃蟹了,我要吃琥珀萝卜!”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琥珀萝卜!”
“我现在又不要吃琥珀萝卜了,我要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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