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季非夜便命李管家去通知那晋三立和王大同,他们已然失去资格,不过季非夜这边会替他们保密,并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曾经来应聘大掌柜的事情。
当然他们自己往外说了,她便不会管。
而张真和胡隆二人,却被季非夜叫到了还在装修的铺子里。
如今三间铺子后面已经全部打通,每间前头也按照季非夜的想法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为柜台和门口的待客区,一部分为后面有足够私密性的会客区。
当然,铺子作用不同,设计也不尽相同。
接下来就是家具。
铺子作用不同,所用货架自然不同,譬如那首饰铺子,现在玻璃烧制虽然比较难,量也少,季非夜还是想做一排柜子,上面镶上玻璃,供人隔着玻璃观赏。
而胭脂水粉铺子当中货架上摆着的都是试用品,自然是以下方货柜上方货架为主,布坊便直接是货架为主,只需要添一套绣架和几个穿成衣的木头假人就成了。
这些家具季非夜已经让人去定制了,她们铺子所用,自然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如今,季非夜便是站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等候张真和胡隆。
张真较胡隆来的稍微早些,他一进屋,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屋子中间那个的倩影所吸引,季非夜今天穿着一件碧绿色长褙子,下着白色绫裙,头戴幂篱,光是身影就叫人移不开目光。
看到张真似乎愣了一下,季非夜微微一笑,淡淡出声,声音如泉水叮咚,清脆可人,“可是张掌柜的?”
“草民正是张真,见过县主。”张真回过神来,立刻垂首行礼,不敢再肆意盯着季非夜看。
季非夜从袖子当中摸出一叠纸,“张掌柜的昨日说人心易变,我好奇张掌柜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同友人闹翻了,掌柜的也该知道,咱们招人是招人回来做事的,不是结仇的。”
“若是掌柜的有什么仇怨想要报的……”
张真立刻跪了下来,“县主,草民与朋友之间是因为一些观点产生了分歧,草民不愿再与他为伍,这才与他分道扬镳,而非什么仇怨,更不会结仇。”
季非夜不为所动,“具体为何分歧?”
张真登时脸皮涨红,他数次开口,都发不出声音来,末了叹了一口气,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张真那所谓朋友并非什么朋友,而是他的妻弟,他起先在云州一个叫东上县的地方有个小铺子,是从父辈那里继承而来,卖些蜜饯干果并杂货类,日子也还不错。
后来他娶妻陶氏,陶氏有一弟叫陶恒,陶恒早年跟随商队南来北往,见识较多,后来便提出来说将张真那小铺子的生意做大,他负责货源,张真负责铺子。
但是不料这件事提出之后没多久,张真那铺子的仓库都遭了祸事,竟然进了水,一仓库东西几乎全毁,家当也就不剩什么了。
张真本以为这下和陶恒合作不了了,没想到陶恒也不介意,只不过张真干脆就卖了铺子,专心给妻弟当个掌柜的,一直帮着他帮了十年,期间也就每年拿一般掌柜的工钱,其余的也没多拿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