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真的如季非夜所说,现在是一团乱。
杜善当时是趁乱离开了的,季晨曦和刘梅只顾着震惊没来得及拦住他,然后下人们请的大夫就过来了。
刘梅还是担心季晨曦的伤,便按着她强制她看了大夫,大夫又开药,随后又是煎药等等忙了半天,等刘梅好不容易让筋疲力尽的季晨曦睡了之后,转身面对的就是自家儿子。
季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他身为大哥,但凡能立起来,柳欣就不会为了他殚精竭虑,甚至求到了季非夜面前。
刘梅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季宇说什么,便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季宇也不想回房,他自觉无法回去面对妻子的目光,便干脆出了家门,在街上晃荡了半天,随便找了个小酒馆坐下来就开始喝酒。
他此前一直被人管着,极少这般毫无节制的喝酒,喝着喝着就醉的不省人事,被酒馆的活计丢到了一旁,直到天微微亮才醒过来。
季宇扶着宿醉之后疼的不行的头慢慢走出了小酒馆,然后在一家面摊前坐了下来。
“这位兄台,不介意的话我们拼个桌?”
季宇微微抬头,面前是个青衫落拓的书生,下巴上冒出一茬短短的胡渣,正端着碗面条站在他面前的小桌子对面。
眼睛微微一动,季宇发现这面摊总共就支了三张桌子,另外两张桌子上,一张桌子围坐了三个大汉,另一张桌子上坐的应该是一家人。
没等季宇开口呢,那人又继续说了,“这一大早的,早早到这里吃面的都是打算出城的,所以人有点多,兄台你也是要出城吗?”
这人说到后面声音有些迟疑。
季宇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原本做工较好的衣裳皱巴巴的皱成了一团,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难怪别人会这样想,想到这里,季宇便摇了摇头,“这里没人,你坐吧。”
正好老板把他要的面条送了过来,季宇拿起筷子埋头开始吃面。
面里放了辣子,季宇吃着吃着就好像是被辣椒给呛到了,捂着嘴咳的脸色通红,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对面那青衫书生见状便去端了一碗温水过来,拍拍季宇的肩膀,“兄台,喝点水。”
季宇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端着那碗水慢慢的喝,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他心想,丢死人了,都道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当众哭的像个傻子,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他。
哭着哭着季宇便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豁出去了,于是放下了水碗,拿起筷子一边哭一边吃面,直把一碗面吃了个干净,丢下几个铜板起身。
那青衫书生见季宇吃完了起身,也就跟着起身了,走在季宇身边,“兄台,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生活有什么不顺?有需要帮忙的话就说,兄弟我身上还有几个余钱,想必是能帮上兄台的。”
那人见季宇看过来,这才恍然,“哦,我还没介绍自己,我叫贺松,不才读了几年书,勉强中了个举人,前些日子会试落了第,正打算在云京看看能不能做个别的行当,兄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