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静静的看着她,眸中缱绻着某种深意,“我们的婚礼在一个月之后举行,有这么难理解吗?”
顾情笙,“……”
她咬了咬唇,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龟裂的起伏,“盛欢没说我要举行婚礼。”
霍云深神色自若的点头,“盛欢只是你的朋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需要每一样都跟她汇报吗?”
言下之意,盛欢不知道婚礼的事也很正常。
顾情笙简直气乐了,“霍总,您现在是趁着我失忆的时候死无对证,所以故意坑我吗?”
“怎么会?”
低哑的嗓音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夫妻,领过证的。因为你爸在牢里所以暂时没有举行婚礼。现在出了点意外他被放出来待在医院,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正好举办婚礼。”
“…………”
这男人说谎的时候不知道脸红一下吗?
顾情笙冷下脸,“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办。”
他依旧温柔,却又不容置喙,“婚礼的各项事宜都已经在安排,不能因为你暂时不记得就不办,嗯?”
顾情笙,“……”
她静静的盯着他看了会儿,“所以我不记得你也无所谓,不喜欢你也无所谓?这样你还要办婚礼?”
“当然。”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理所当然的道:“我太太受伤了生病了,而且还是为我挡枪受的伤,难道我就不喜欢她了吗?既然婚姻关系还在,既然我还是喜欢她,婚礼凭什么不继续?”
喜欢。
真的喜欢吗?
这两个字来的太容易,她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
或者,是因为她挡的那一枪换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已经看穿她只是在装失忆,所以才拿这种方式来唬她想套她的话。
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可她又知道这男人不会让她走,所以她骗他失忆了。
可是紧接着慕画弦却来了——虽然他还没有“解释”,但是从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已经判断出来,他并不是要拿她去换慕小姐,当时那些伤人的话可能也是出于某些原因而已。
原来,她所有的为之伤心难过的事情本身就都是假的,从头到尾不过他演的一场戏而已。
顾情笙甚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所有的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让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男人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现在连婚礼这么荒唐的事都能从他嘴里冒出来。
她弯了弯唇,“霍云深。”
很简单很安静的三个字,身旁神情温和的男人却陡然震住了。
深如枯潭的黑眸蕴藏着死寂的挥之不去的暗色,凝聚着视线落在她身下洁白的床单上,许久才落回她苍白的脸蛋上,喉咙里是低低哑哑的笑,“顾情笙。”满含涩意的嗓音,“你果然是骗我的。”
他就知道。
什么科学是种概率论,什么可能真的会选择性失忆,所有的都是假的。
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不想面对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