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没再说什么,回了住处。
晚上,凌越来了,闲聊几句就聊起了谢文楠,“谢文楠来找你了?”
顾意满点头说:“是啊。”
凌越说:“凌承露的事你不用管。”
“我知道的,”顾意满说:“我尊重我们家每个人的意见。”
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打着“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号替别人做决定很讨厌。
比如,她吃木耳喜欢放芥末,她小哥却喜欢吃老醋木耳。
如果她把她喜欢吃的芥末放在她小哥喜欢吃的老醋木耳上,她小哥就一口都不吃了。
她小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木耳配芥末最好吃,她小哥却非要吃老醋木耳,非要把她喜欢吃的芥末木耳塞进她小哥的嘴巴里,让她小哥也尝一尝这么好吃的东西。
结果,她小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差点吐了。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了,她以为好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未必是好的。
不要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替别人决定任何事,不然她所以为的好不一定是好,甚至是一种伤害。
凌越看着她干净清澈的目光,心里难受的厉害。
顾意满是他见过最美好的女孩儿。
顾家所有人都她爱如掌珠,宠在心尖上,把她宠的天真干净,不谙世事。
可她又是最体贴、最贴心的,永远照顾别人的感受,永远不会向任何人提过分的要求。
可就是这么好的她,因为被他连累,险些被人泼硫酸毁了容貌。
只要想到那一晚的惊险,他就坐卧不宁,日夜难安。
顾意满皱眉看他,“越哥,你是不是又自责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会再自责难过了,你该不会要说话不算话吧?”
“满满……”凌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顾意满,脸颊埋进她发间,哑声说:“其实……我更愿意像傅苍梧那样挨两巴掌,我心里才能更好过些……”
顾意满从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心里有些慌,“越哥,你怎么了?我不是没事吗?你怎么还这么难过?我现在很好啊!脑震荡没事了,连脑袋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越哥,你、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
在她印象里,凌越是个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动如山的人。
她还从没见过他这样情感外露的模样。
她忍不住抱紧凌越,轻声猜测:“越哥,是不是你爸和谢文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你难过了?你别理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算是你的家人,我和爸妈、哥哥们才是你的家人啊!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当他们是空气,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凌越笑笑,摸摸她的头发,“我要是个真的孤儿就好了。”
他宁可自己是个孤儿,也不想要一个像凌方舟那样的父亲。
那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你才不是孤儿!”顾意满握紧他的手,“没有家,没有依靠的人才是孤儿,你有爸妈,有我和哥哥们,还有你爷爷,你有这么多人爱你、关心你,你怎么会是孤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