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露营帐篷,阿皓好说歹说借了部手机,给傅家轩打了过去,却无人接听。
傅家轩是傅家长子,傅氏集团董事局主席,往常这个点他应该已经早早睡下。他跟二弟傅家印不同,与妻子梁清兰相敬如宾恩爱有佳,没有应酬时他便会早早回家陪着老婆孩子,这一点跟当年的傅九彪很像,所以长子深得父心。
傅家长子别墅三楼,傅家轩将儿子傅喜哄睡着,悄然掩门,这才拿出刚刚被他静音的手机,回了过去。等听清阿皓的汇报后,傅家轩沉声说道:“我马上安排人去接家印,但不能报警也不能叫救护车,我们有自己的医生。”
阿皓在傅家也待了近小两年的时间,自然清楚傅家跟黑白两道之间的密切关系,当下道:“大少爷您放心,我一定把二少爷完整地带回来。”
挂了电话,傅家轩看到妻子站在楼梯口,面色和煦问道:“家轩,是不是家印又出什么事了?”
傅家轩笑了笑,做了个无比头痛的动作:“我这个弟弟,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梁清兰笑着劝道:“家印年纪还小,而且你这个当哥哥的是要多担待些才行啊,长兄为父嘛!”
傅家轩笑道:“这话可不能让爹地听到。”
梁清兰道:“爹地最疼你嘛!”
傅家轩摇头笑道:“现在爹地最疼的是咱们家的小大王!”
梁清兰轻笑,看着房间的方向问道:“睡了吗?”
“缠着我刚刚讲完两个故事……先不说了,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去找爹地商议一下,你先睡吧,今晚我就睡书房了。”
“OK,你也早点回来,爹地年纪大了,也要早些休息才是。”
“好的好的。”傅家轩急匆匆地出了别墅大门,穿着睡衣拖鞋径直穿过草坪和长廊,最后来到一处还亮着灯的花园小屋旁,敲了敲门:“爹地!”
门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家轩?进来!是不是家印那边有消息了?”
小屋内陈设极简,一张拉着幕帘的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仅此而已。此时红木书桌上放着一本看上去书页微微发黄的古籍,繁体竖排的《史记》,此时正翻到《卫将军骠骑列传》,书旁一页宣纸,阅后心得以小楷狼呈现,毫字字珠玑。
傅家轩推门而入,动作轻缓,到书桌旁将刚刚阿皓汇报的消息说了一遍后,傅家这位隐于幕后的当世枭雄才微微皱眉:“让阿B安排专人去接他。”
傅家轩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年过七旬的傅九彪抚须点头,老大做事情稳重妥当,进退有度,他向来是比较放心的,果然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这一点也是他为何更看重长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是担心北边?”傅九彪眯眼抚须。
“嗯,爹地,现在还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干脆将责任都推到那两个人身上,但是这两个家伙,一定不能留。不管是不是因为家印,光冲着北方那位的怒火,我们都要给出个交待。”傅家轩站在书桌旁,毕恭毕敬。
傅九彪想了想,道:“这件事交给阿超,给菲律宾、泰国和、马来、印尼这几个重要的区域都放追赏令。”
傅家轩点头应下。桌旁的老首又捧起了书册,良久见长子还未离开,才缓缓转头,透过老花镜上方看着神色恭谦的长子:“还有事?”
傅家轩笑了笑:“爹地,过几天就是妈咪的忌日,今年是十周年,您看是不是要花些心神?”
“嗯……”老者沉吟片刻,这才长吁一口气,“都十周年了?光阴飞梭,白驹过隙,果然不是骗人的。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亲自过问。”
傅家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小声提醒一句:“爹地,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这书什么时候看也不迟啊!”
捧着书册的傅九彪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傅家轩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笑着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转身掩门离去。
待脚步声走远,傅九彪才放下手中的书册,缓缓起身,立于窗前,凝视夜空。
今晚无月。
亦如十年前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