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船居然还是这年头相当少见的划桨乌篷,十分钟的水路后,又到了一处码头,黄梅花冲那年轻汉子点了点头,那汉子居然高兴得脸上涨成通红,显然能受到黄叔的点头认可,今后在道上混的时候又有了一笔新的谈资了。
这回路没有那么扑朔迷离了,上了岸就是一处货仓,门口还站着两个抽烟的男人,一见到黄梅花出现,顿时把手上刚抽了一半的烟掐灭:“黄叔,人在里面了。”说完,又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李云道,似乎很好奇这个跟在黄梅花身后出现的“民工”到底是何身份。
黄梅花点了点头:“说了没?”
“没!这小子嘴硬得很,估计不来点儿狠招撬不开他的嘴巴,刚刚抽得我手都麻了!”个子矮瘦的男人揉了柔肩膀,似乎是在解释两人为何不在里面而在外面,不过一口的吴侬软语说出来却是硬生生没了杀气。
“嗯,在外面着,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你们什么都没见,什么都没听见!”说完,黄梅花带着李云道进了货仓。空荡荡的货仓破旧不堪,面积却相当大,一走进来,李云道就听到有人痛苦呻吟,搁在在空洞的货仓里,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走了一会儿,李云道终于到发出声音的主人,一个高大的胖子,被反绑在货仓的铁柱上。绑他的不是普通绳索,而是大船上才会用的铁链,有婴儿手臂粗细,单重量就足己经让人咋舌。样子,刚刚门口的男人没有说谎,胖子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这卖相乍一倒有些血淋淋的恐怖。
胖子进入视线后,黄梅花一直在观察李云道,从一开始到此刻,李云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甚至连普通人应该有的同情、恶心都没有到,眼神透出来的,始终是冰冷的光芒。
胖子似乎意识到有人出现仓库,努力睁开被血淋糊了的红肿双眼,勉强道:“龟孙子,知道老子是谁吗?你谁动老子,明儿就有人灭了你全家!老子是祝青山,你知道老子是谁罩的吗?秦爷,秦爷你们知道吗?龟孙子,放了老子,老子还会给你们一条生活……”
黄梅花却冷冷道:“祝老大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威风啊!”
胖子一听到黄梅花的声音,顿时全身一个激灵,刚刚怎么也睁不开的眼睛吓得全部睁开,发现来人真的是黄梅花后,这才知道今天的场面是遭了谁的设计,不过胖子似乎还想再搏一搏:“黄叔,这是干嘛?都是自家的兄弟呀!”
“哦?这时候你说是自己家兄弟了,你把小猫和跳蚤骗到云南边境上去黑吃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家是兄弟?你把金三角的货运到苏州来偷偷出时,有没有想过秦爷的话?你个二庇杆子,真以为我们都傻了,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不成?”
胖子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些恶行早就落在了黄梅花的手中,吓得全身发颤,没等黄梅花话说完,就哆嗦着嚎啕大哭起来:“黄叔,黄叔,我也是被逼的呀!”
“那就说,谁逼的,咱们周边还有谁都上了别家的船?你可别想诓我,有些事你知道的,老爷子里心里的那面镜子,亮着呢!”
“我不能说,说了我必死无疑!”胖子倒是聪明。
黄梅花没有理他,反过来对着李云道说:“从他嘴里掏出答案,越详尽越好,我抽枝烟,估计你这边要多久?”
李云道死死盯着哀嚎的胖子,头也不回道:“半个钟头就差不多了。”
黄梅花愣了愣,但是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对他来说,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对某人来说,一段路,刚刚迈出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