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爱说不说,姐过会儿问小姨也一样能有答案!不过,哼哼,好像现在是某人有求于姐,才要请姐喝茶的吧?”阮家大小姐冷笑连连,故意作出一幅爱理不理的模样。
对于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难缠女人,李云道几乎无计可施,任何阴谋诡计放在她的身上都会被她强大的疯妞气场拒之门外。
“前几天,跟老爷子的几个学生在谢姐的会所里吃饭,所以见过一面。”某人终于缴械。
“不许叫谢姐!他是我小姨!”
“他是你小姨跟我叫她‘谢姐’有什么关系?”
“有!”
“有什么?”
“反正就是有!”
“不可理喻!”
谢嫣然不知何时回来,手上拿着一盒密封的茶叶,身后同样一身淡绿色旗袍的年轻女子捧着一套茶具。“小两口吵什么吵?不怕吓到我的客人?”谢嫣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李云道微微尴尬,阮大疯妞却一脸不在乎:“就吵就吵,嘻嘻,在小姨心里,肯定我比别人都重要!”
“是是是,我家大疯妞儿最重要!你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疯来疯去的,也不知道华尔街的那些人怎么会选择跟你合作的。”谢嫣然笑骂道,“我猜他们都疯了。”
李云道微微点头,却被身边的阮大疯妞儿用手中的古董诺基亚给了一记暴栗,立刻眼观鼻鼻观心。
谢嫣然对茶道造诣颇深,但是桌上的香炉、檀香和几势起手动作,那股神韵就不是初学者一年两年就能练就的,茶道跟武道、文道有共同之处,都不是急火就可以一日速成的,而是如同慢功细火熬汤一般,才能品得出那独特的滋味。
“知道品这碧螺春应该有多少道工序吗?”初泡去毛后,谢嫣然一边往透明茶盂中堪茶一边似带着考验般地问两个年轻人。
阮钰一脸我知道也不说的表情,盯着李云道,仿佛就等着李大刁民出丑。
李云道却是先接过玻璃盂轻抿一口,笑了笑,又皱了皱眉,才道:“十二道过程缺一不可,从点香、涤器,到品、再品、三品、回味,中间一共十二个过程,缺一都会错失洞庭仙味的精髓。其实,陆羽在《茶经》中就有提过‘苏州长州生洞庭山’,不过,古籍提到碧螺春时还有一名,你知道吗?”
阮钰没想到会被李大刁民反将一军,只能向谢嫣然求救,却发现谢嫣然微笑摇头,当下疑惑:“小姨,什么名字呀?你说说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微笑着的谢嫣然倒是很大方:“这碧螺春刚刚炒制成熟时呈曲卷形状,形似妇之乳顶,所以又有碧乳春一说。”
“我当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嘛,姐什么世面没见过,死大刁民!”阮家大疯妞一脸无所谓,可是石桌下的却突然出现一只无主白色拖鞋,再仔细,一双趾甲晶莹剔透的秀脚正停留在大刁民的黑色布鞋上,力道还不小,踩得某人后悔万份——二十五年读书磨出来的耐性都让狗给吃了,怎么碰到这个女人,总是忍不住想斗上一斗呢?
门外又来了客人,谢嫣然了一眼,道了声:“有贵客,我去接待一下。”随后,款款离开,留下被踩得龇牙咧嘴的大刁民一脚郁闷。
“你这个女人,生在古代定是悍妇!”
“谢谢夸奖,姐又不嫁给你,你还真就管不着!”说完,脚上又加了把劲儿。
“你……”李云道终于承受不住,刚要发火,却听到阮大疯妞儿突然以昆曲的绵长粘糯腔调哼道:“哎哟哟呀,北京的深秋真是那个寒呀,蔡家蒋家斗得不可开交呀……”
李云道终于再次忍了下来,着阮大疯妞儿继续可劲儿地发神经,虽然有的地方大疯妞儿用了杭州腔,李云道听不太明白,但是有一句却是真真切切听明白了。
“蔡家大菩萨结婚了,跟那位不可一世的蒋家大少。”
是讽刺,还是嘲笑?是喜剧,还是悲哀?
一口温润的碧螺春下腹。
寒如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