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人吃喝上一整年啊。我也没觉得脱下这身地摊货穿上那身套在身上我就浑身不自在的衣服就真的鲤鱼跳龙门了,可是蔡家的那位瞎了眼似的偏偏觉得我还不错。叔,人家的爷爷是开国上将啊,那是杀过鬼子打过老蒋去过朝鲜的大人物,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个亲戚,都起码是个处长,我是谁?我连学都没有上过,一个床下面藏了几千块钱都忐忑不安的人物,可她偏偏觉得我挺好,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说心里话,叔,上回冲动之下去了北京,到北京时我就腿软了,其实我就没想过去北京能跟她有什么结果,只是想能在她出阁之前,再见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她嫁人了,我不会不甘心,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心里堵是真的,可回头一想,人家是奔着幸福去的,心里就好过多了。蒋家那位我也接触了,架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虽然人浑帐了点,但我得出来,人家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况且了,一个开国将军,一个在位的政治部中将,多门当户对啊!真的,叔,我现在想通了,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世界,我这种小人物,也该有小人物自己的精彩,对吧,叔!”
这估计是下山后李云道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说完,李云道仿佛甩掉了捆在背上的最大的一个包袱,笑容中的无奈也少了些许。
围着淡黄碎花围裙的霍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最近的桌子边,依旧恬静美丽的微笑:“年轻人多经历些感情的波折不是坏事儿,多经历一些,你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而且,就算现在伤得再深一些、再痛一些,都没有关系,将来年纪大了,那也是一段很值得怀念的回忆。”
李云道点头,冲这个总是如同一杯白开水般情绪没有半点波动的女人感激的笑了笑,他不需要安慰,但是这个围着淡黄碎花裙的年长女人给了他一种期望了许久的东西。
霍蓝说完,又有意无意地了黄梅花几眼,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一般。黄梅花没有说话,只是冲霍蓝点了点头:“还要去几个地方,过些日子再来。”
霍蓝也不挽留,只是安静地点头笑道:“带我向秦伯伯问好。”
黄梅花离开的时候,围着淡黄碎花围裙的女人送到小店门口,挥手道别,脸上始终是安静如一的笑容。
“走,解决了温饱问题,去下一处。云道,会不会觉得黄叔小气,就请你吃这不要花钱的鸭血粉丝!”发动汽车时,黄梅花问道。
李云道摇头笑道:“比啥山珍海味都香,真的,叔,这话没半点儿拍马屁的成份。”
黄梅花点了点头:“你蓝姨是个苦命的人,以后不管怎么样,你能多帮衬些,就多帮衬一点!”
李云道疑惑地了黄梅花一眼,却没有多问。似乎黄梅花对现下的形势并不是很好,这里面有太多李云道现在还想不通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听,多想,多做,少开口。
苏州城本就不大,没多会儿,就到了一个名叫“阳春白雪”的地方,同样是一家会所,但是却热闹了很多,停在门口停车场的不乏宝马奔驰之类的高档车,但也有像雷诺、大众cc这类中产阶级偏爱的车型,显然,这家“阳春白雪”跟刚刚的“湖畔一号”定位完全不同。
“你他妈的长没长眼睛?我这车多少钱?你那破车才几个钱?跟老子抢车位,你哪来的底气?”刚下车,李云道和黄梅花的注意力就被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