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个寿器老子就不叫赤霄!”
嘴里含着一根枯草的阻击手代号“泰阿”,军校出身,喜欢咬文嚼字,五人小队里军衔最高的一个,此刻正笑嘻嘻着队长“轩辕”:“队长,红线咱都已经亦步亦趋地踩过了,再不捞个本儿实在对不起咱代表的广大人民群众。”
刚刚提醒队长的观察手“七星”是广东人,一口广东腔,也跟着道:“反正啊,上军事法庭五人一同上啊,这群扑街毒贩领着我们转了小半个原始森林,此仇不报,以后都不好意思说我系南国利剑出来的兵。”
爆破手“湛泸”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微微皱眉,等大家都说完了,他才带着京腔缓缓道:“我现在有一个担心,毒窝里如果敌人太多,我们可能会应接不瑕。过了国境,又不能呼叫空中支援。”
军队在战场上有不向长官敬礼和围住首长的传统,以防对方狙击手的冷枪,所以虽然五人中隐隐以“轩辕”为首,还是大家说话时还是分散开呈警戒队型。被称为“轩辕”的大个子一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并不是很喜欢说话。
沉思了片刻,他才说了三个字:“继续追。”
三日后五人小队发现敌巢。随后,在没有空中支援和武器弹药补充的环境下,以逐个击破、运动战加游击战的方法,共计歼敌八十一名,其中飞箭穿心而亡者接近半数。五日后,中国南方某军派出两架直升机接应五人小队,顺便带走的还有将近一吨的免死金牌——高纯度海*洛因。
谁也没有注意那位代号“轩辕”的大个子队长随身还带着一个硕大的袋子,等飞机在基地降落,五人被直接带到军区首长办公室的时候,大个子才把那只黑色的袋子打开。又气又好笑的军区司令员拍着桌子大吼,远在操场上操练的新兵们就只听到“土匪”“强盗”“残忍”等字眼。
闻讯而来的特种大队的大队长展大军也被办公室茶几上的袋子给震住了——八十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任何人面前都有会产生类似的效果。
最后老首长桌子一拍,瞪着眼睛大手一挥:“统统给我关禁闭一个月,反了天了,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五人闻言如蒙大赦,关一个月禁闭这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惩罚了。于是五个斗胆踩出红线的家伙乐呵呵地咬了军衔皮带关紧闭去了。
等五人被纪律监察组带走,展大军才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坐在老领导办公桌前叹道:“现在的兵是越来越不好带了!”
老首长眼睛一瞪,笑骂道:“我刚刚还在奇怪是谁带出来的后,胆子一个比一个肥,到你展大军我就不奇怪了。”
“老首长,说真的,这几个都是好苗子啊,尤其是那个李弓角,据说还是走了后门找关系进来,我如果找后门进来的都能达到这样的条件素质,明年我就不下去招兵了。”
“美死你!”老首长招给他一枝烟,展大军很识体地先起身给首长点上,才给自己点上。抽了口烟,老首长才又撇了一眼茶几上血淋淋的耳朵,缓缓道,“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军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战友残酷。南疆战场上,有多少我们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倒在那片森林里出不来?这五个小家伙也实在是胆大,五个人就敢去捅马蜂窝,万一有个好歹,唉……”老首长想想都心有余悸,但是想到五个小兔崽子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消灭敌人,老爷子自己体内那股不安分的血液似乎也燃烧了起来。
等一枝烟抽完,老首长才面无表情道:“你让你们炊事班另外给他们开一个月的小灶吧,禁闭要关,伙食不能拉下!”
“好咧!得令!”展大军要的就是这句话,说完又从老首长的烟盒里抢了两枝烟,“我代替首长对付这种害人的毒品!”说完,一溜烟跑了。
老首长起身急吼道:“小兔崽子,你婶子一天才发我一根烟抽,老子攒了小半个月……”
禁闭室里,来自五湖四海的五个青年围成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旅长差人偷偷送来的小灶一清而空。大个子最先吃完,事实上,在那座昆仑山上食量最大的并不是体积最庞大的他,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十力嘉措拥有最为惊人的饭量,为此那位面若桃花的厨子不知道头疼过多少回。
“队长,之前你说你还有两个兄弟,给咱讲讲呗,他们也跟你一样生猛不?”
在战场上如同入江猛龙的巨形汉子脸上居然出现了难得温和的线条,万年不愿张口的他终于憨笑开口:“生猛啊?是啊,下山后,除了姓蔡的小姑娘,我就没见过哪个娘们儿长得比老二还漂亮,至于老三啊……”大个子突然微微咧嘴,“在山上时,我大师父偷偷跟我说,老三就是个祸害,困在山上不鸣则己,下山必然一鸣惊人。”
“赤霄”惊叫:“你家老三功夫比队长你还牛?俺可是在你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那货该猛成咋个德性?”
这个叫李弓角的青年汉子憨憨一笑:“老三不会功夫,可是大师父说老三会杀人。”
四人皆困惑不解。
李弓角却独自一人靠在墙上,轻声自语道:“读书和练武,本就是没有区别的事情,功夫是可以杀人,但哪里比得上挥手间的万马千军?”此时的李弓角哪里还是那个众人眼中憨憨傻傻的青年汉子?
四人更为困惑。
或许只有那个此时身在异国面若桃花的男人才会明白,有时候,书读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多透彻,人与猫猫狗狗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区别,或许,有时候,畜生眼中的道比人性还要温暖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