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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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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的绚烂,

    有的,

    只是这种朴实无华的深厚质感。

    总的来说,就是不那么对得起观众的票价,但只有真正内行人才清楚场上二人每一次交锋时所蕴藏的力量到底有多么恐怖!

    远处,一直注视着这边情况的瞎子不由自主地对身边的阿铭问道:

    “感觉如何,给你来一拳的话?”

    阿铭摇摇头,道:

    “我连再生恢复的机会都没有。”

    “呼……”

    瞎子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让外围的士卒在此时撤开了,等于是主动清了场。

    有些事,郑凡这个做主上的可以忽略,但瞎子这个大管家,却不能不提前做出细微的布置。

    迁移队伍过了江,靖南王也在外头的大营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靖南王想过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肯定是偷偷摸摸地过来看。

    屏退外人,是必须的。

    但奈何也不能让沙拓阙石离开,因为盯着小王爷的势力,真的不在少数,指不定会有什么潜藏高手就在四周。

    所以,

    综合来综合去,

    就弄出了眼前这个局面。

    但好在,

    沙拓阙石似乎不是田无镜的对手。

    只是这个“好在”,让瞎子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毕竟不管沙拓阙石如何,他田无镜再怎么强都是他的事儿,但沙拓阙石却是真正的自家人。

    魔王们常私底下开玩笑,将沙拓阙石比作自家主上从外头认回来的干爹。

    且沙拓阙石确实做得比干爹还要好,无可挑剔得好。

    人的情绪一上来,站在瞎子立场上,自然想着为沙拓阙石鼓鼓劲。

    “靖南王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可怕。”阿铭说道。

    就算是放在漫画里,田无镜这个人,拿的也绝对是主角模版。

    身为魔王,对田无镜有这种评价,显然也是一种高度认可。

    而在那一头,

    被压入地面之下的沙拓阙石却没有放弃,其身体一颤,周遭的地面直接开始小面积地塌陷下去。

    田无镜微微有些诧异,这个对手,看似境界不是很高,但体魄之坚韧,确实超过了常理。

    且偏偏其又作为自己儿子的保镖,今夜之后,他将继续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田无镜并不想对其下重手。

    毕竟即使站在田无镜的角度,也觉得自己儿子身边有这样一个强横保镖,他的成长,肯定能安全许多,再加上盛乐军的保护,普天之下,基本没人能近得了自己儿子的身。

    至于他是不是僵尸,是不是邪物,

    靖南王还真不在乎这个。

    下一刻,

    田无镜身上的气息忽然再度提升,仿佛有一道道白色的匹练直接倾轧了下来,砸在了沙拓阙石的身体上。

    沙拓阙石那强横的肉身,在眨眼之间就被完全封闭。

    “不对,有问题。”

    一直“注意”着那边情况的瞎子马上低呼道。

    因为这会儿田无镜所展露出来的实力,超过了他的评估。

    阿铭则伸手按在了瞎子的肩膀上,

    道:

    “剑圣在雪海关前斩杀野人大将时,也曾出现过相类似的气息。”

    也就是所谓的,

    开二品!

    二品武者的力量面前,沙拓阙石的僵尸体魄再奇特,也终究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在肉身被制服的刹那,

    田无镜左手指尖释放出一道道蓝色的光芒,

    这是玄修法门,

    封禁邪物!

    光芒被打在了沙拓阙石身上,沙拓阙石的身体直接陷入了沉寂,眼睛也闭合了起来。

    做完这些,

    田无镜才落回了地面,

    身体略微有些踉跄,

    同时目光瞥向了远处瞎子和阿铭所在的位置。

    “嘶………”

    瞎子马上解除了精神探测,后背开始出汗。

    阿铭也闭上了眼,不敢承接那冥冥之中来自田无镜投射而来的目光。

    因为此时的靖南王,正处于开二品之后的最后时间。

    随即,

    田无镜后退了数步后,

    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境界关闭是关闭了,

    但对于身体的负荷,也委实大了一些。

    不过也正是在开二品时,其神识一下子扩张了出去,发现了瞎子和阿铭的存在。

    瞎子和阿铭心里清楚,

    靖南王知道他们俩是郑凡的人,

    所以没有顺手来掐死他们。

    作为魔王,用“掐死”俩字有些伤自尊了,只能说“好气哦”。

    但你无法否认的是,就算人靖南王不开二品,以其平时的实力,想灭掉这会儿的自己二人,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然而,

    人就是这样,

    越是受到惊吓后,就越是想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先前的“失色”。

    “啧啧,奢侈,败家。”

    剑圣雪海关前强开二品,斩野人大将,一剑灭千骑,然后人已经废掉了。

    然后再看看如今田无镜,

    强开二品,

    就是为了去见自己儿子一面。

    简直是奢侈到无以复加了。

    “咱们现在该干嘛?”阿铭问道。

    “什么也干不了,就在这儿候着呗,或者,你手痒的话,可以上去找人靖南王比划比划?”

    阿铭取出自己的水囊,拔出塞子,喝了一口血。

    一边品一边道:

    “感觉自己刚刚又被刺激了一下。”

    “羡慕吧?”瞎子问道。

    “羡慕。”

    因为自己曾经也拥有过这种实力。

    “慢慢来吧,火车能否跑得快,关键得靠车头带。”

    “话糙理不糙。”

    “这次应该难度挺大,如果明天四娘还没进阶的话。”

    “你说的这是废话。”

    “那现在还能说啥?说我橘子终于吃光了?

    哦,对了,等到了雪海关,你先帮我整一个反季节果蔬林子,得专门给我开一个园子专门种橘子。”

    “好。”

    “哎呀………”

    瞎子伸了个懒腰,

    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沙拓阙石被封禁在了外面,一动不动。

    田无镜则走入了帐篷内,他看见了一个婴孩双手扶着婴儿床的栏杆踮着脚也在看着自己。

    前些日子的四万楚人说营造出来的尸山血海,

    不及此时一婴孩目光丝毫,

    因为这一道目光,

    让靖南侯的眼睛,开始泛红。

    有些人,是注定这辈子都没有眼泪的,也不适合去流泪。

    因为他已经被剥夺了“脆弱”“孤独”“悲伤”的权力。

    就是郑凡,在金戈铁马的生活中,总是会特意预留出一些时间和空间,好让自己在此时去矫情一下。

    在郑伯爷看来,人生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为了奋斗而奋斗,而是在奋斗成功之余,可以心安理得地停歇一下,欣赏一下风景,此时的风景,独好。

    一如很多人向往农村的田园生活,

    对于有钱人而言,田园是净土;

    对于没钱人而言,田园净是土。

    这也是魔王们的奋斗目标,现在的蛰伏,是为了以后可以尽情地潇潇洒洒。

    造反,其实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自个儿头顶上,没人再能管着自己了。

    重生一辈子,再活一场,总得追求一下真正地潇潇洒洒。

    然而,田无镜不一样。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包括……未来。

    他的人生终点,是一座早就修建好的坟墓。

    只是,再坚固的坟冢,在婴孩的目光之中,也在顷刻间被刺破。

    田无镜走到婴孩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让自己可以和孩子平视。

    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

    父子情深,久别重逢的场面,不适合他,因为他的世界里,还没来得及装入什么杂质,也无法盛放过多的情绪。

    田无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蛋。

    可以看出来,自己儿子被养得很好。

    郑凡那家伙,没有贪掉自己给的“奶娘”钱。

    小孩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爱抚,很多情况下,他其实都是自己玩,以前,还有魔丸陪着他,但这一段时间,魔丸也不在了。

    所以,他主动后退了两步,失去栏杆支撑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巴嘟起,却没有哭闹,而是默默地转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小屁屁对着自己的亲爹。

    田无镜不知道的是,郑凡这个干爹最喜欢和自己这个干儿子玩儿的是打屁屁的游戏。

    也好在小王爷这会儿还不会说话,

    否则,

    郑伯爷估计……

    田无镜伸手,将自己的儿子抱了起来。

    一个婴孩,

    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一个能强开二品境界的恐怖武者?

    小王爷也很识趣儿,他不喜欢亲昵的方式不假,但也懂得识时务。

    还抬起头对着田无镜笑了笑,

    然后低下头继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小孩的重量,真的不重,很轻,很轻;

    但当田无镜将其抱在怀中时,这位麾下数十万铁骑的大燕王爷,却感到了一种万斤之重。

    只是,身为人父的他,并没有人真的教过他,该如何陪着自己的孩子玩,陪着孩子戏耍。

    因为没人能去教他,也没人敢去教他。

    就是郑凡,也只是凭借着“干爹”的身份,稍微打打边鼓。

    所以,抱着孩子的田无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间,

    小王爷身子开始挣扎向一个方向。

    田无镜将其轻轻地放下来,他爬向了一个包裹,然后用自己的脑袋,将包裹给顶开。

    露出的包裹里,躺着很多零嘴。

    四娘每隔一段时间,会偷偷给他换一批,以防止这些零嘴变质。

    在这一点上,四娘还是细心的,毕竟到底是田无镜的儿子,真要是吃过期食品给吃出问题了,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小王爷伸手,取了一块沙琪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其抓着,放在了田无镜的面前。

    见田无镜不动,

    小王爷还伸手拍了一下沙琪玛。

    “嘁,嘁………”

    田无镜伸手,将这块沙琪玛给拿起来,送入嘴边,咬了一口。

    甜,

    很甜。

    身为人父,这是自己第一次吃自己孩子送给自己吃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是难以描述。

    忽然间,

    在田无镜的脑海中,

    浮现出了自己父亲,母亲,阿姊,等等人的画面。

    已经被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记忆,因为这块沙琪玛,而产生了破口。

    田无镜仰起头,

    闭上了眼,

    他的身体,在轻微地发颤。

    但当其再度睁开眼时,先前那股子剧烈的情绪波动,已经消散。

    他是罪孽深重的人,他已经选择好了赎罪的方式,

    但眼前的这个孩子,

    自己的儿子,

    田无镜有些自私的,

    希望他可以平安长大。

    一直到现在,田无镜才静下心来,仔细看着自己儿子的模样。

    这是他曾经幻想过的画面,

    那时,

    自己身边还有杜鹃,

    夫妻俩一起指着孩子的眉毛、耳朵、嘴唇,评点着到底像谁。

    但,越是温馨的画面,越是容易给自己带来刻骨铭心的痛。

    人这辈子,最享受的事,其实就是静下心来,慢慢地去回味过去的温暖和美好,但靖南王,已经永远失去了这部分。

    有些事情,

    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会懂。

    初为人父,

    就这一条,

    就足以改变一个男人太多太多。

    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本能地想要给他你所能给出的一切的一切,

    锦衣玉食、

    富贵温柔、

    和风细雨、

    王侯将相,

    甚至是………

    一念至此,

    田无镜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

    你比我更早当父亲,所以你会懂得这种感受,对么?

    田无镜伸手,抓起自己儿子肉嘟嘟的小手;

    如果此时,

    这孩子会说话的话,

    如果说他想要那个金灿灿的位置的话,

    自己,

    可能真的无法去拒绝,

    哪怕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田无镜低下头,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自己儿子的脸。

    小王爷委屈求全,强颜欢笑着。

    实在是他平日里,和四娘接触得最多,而四娘身上总是香喷喷的,忽然要近距离接触一个陌生男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你想要………江山么?”

    田无镜小声地开口问道。

    这不该问,

    但他还是问了。

    因为江山,虽然不是他的,但他,有资格去抢,也有能力去抢!

    但小王爷只是“咯咯咯”地笑着,

    然后又伸手去抓了一块桃酥饼,有些舍不得似的,拿给了田无镜。

    这些,

    可都是他为魔丸姐姐存下来的零嘴,

    真是舍不得送呢,

    但看着这个男人,

    好像没吃饱的样子。

    田无镜深吸一口气,将桃酥饼拿了起来,没有吃,只是放在鼻下闻了闻。

    紧接着,

    靖南王站起身,

    同时将自己的儿子,

    又放回了婴儿床上。

    因为他的出现,

    田家那一夜早已经在自己脑海中冷冻起来的血色,忽然又弥漫出了令人窒息的味道。

    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去再一次审视,

    审视自己当初的抉择。

    一直到,

    他走出了帐篷,

    晚风拂面之际,

    田无镜又变回了靖南侯,又变回了靖南王。

    仿佛先前的那个他,已经永远留在了帐篷内。

    人死,不能复生;

    自己,已别无选择。

    他希望那一日可以早点到来,他也能早一日回到属于自己应该有的归宿。

    走到那个地坑前,田无镜伸手,解开了沙拓阙石身上的封禁。

    沙拓阙石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似乎也不会再次向他出手。

    田无镜也没继续留意沙拓阙石,

    而是陷入了沉思。

    一些事情,

    之前没有想明白,或者说是没来得及去想,但现在,可以去想了。

    蛮族左谷蠡王的尸体,出现在了郑凡的营寨之中。

    而郑凡和小六子初识,

    正是从沙拓阙石的手中救下了小六子的命。

    这不是巧合,

    这是算计,

    这是安排。

    很难想像,

    当年还只是虎头城一护商校尉的那个小子,

    居然已经能引动这种大人物来帮他布局推动了。

    李梁亭,

    你觉得郑凡脑后有反骨,需要磨一磨;

    但我觉得,

    他的整颗心,

    其实都是反过来的。

    田无镜负手而立,

    目光投向夜空,

    只是,

    这与我何干?

    夜幕之下,

    一道白衣蟒袍独行江畔。

    和靖南侯有灭国杀弟之仇的剑圣曾说过,这世上,他认为最苦的,是那位南侯。

    姚子詹从晋地回到上京,

    于一座酒楼上饮宴,

    忽闻一群年轻士子在抨击燕国皆为蛮夷莽寇,尤其是燕国那位靖南侯,更是血染双亲血地地道道的畜生,由此散发出武夫当国纲常不稳的意思,暗指当今乾国官家提拔武将地位实乃本末倒置之法,祸国之象。

    姚子詹当即痛斥,

    他说,

    那位燕人南侯,上,愧对亲族;下,愧对妻儿;

    唯独,

    从未愧过他大燕丝毫!

    尔等读圣贤书,所求无非东华门唱出,所求无非家里田亩免赋,所求无非光宗耀祖,所求无非一身紫袍加那一顶清凉伞遮雨;

    我大乾不缺文采风流诗词歌赋,

    就缺几个那田无镜一般的人物!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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