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在这方面,和本侯很像。”
范正文忙行礼道:
“多谢侯爷指点。”
“老身,老身,老身回屋歇息了,老身就不该出来,侯爷,老身告退。”
老祖宗实在是架不住被这比自己孙子还小得多的男子像训孩子一般训斥,只得起身离开。
她走后,在场的男人们都笑了起来。
“唉。”
范正文叹了口气,道:“其实,下官真想去侯爷所在的奉新城,想来,日子能过得更自在一些。”
郑侯爷摇摇头,道:
“你去本侯那儿没用,本侯那儿有比你更厉害的理财能手。”
“……”范正文。
瞎子更注重于具体的事务,思想政治、官僚体系建立这方面,四娘,则是财政上的操盘手。
这几年,郑侯爷能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真的离不开四娘在家里的经营,四娘,就是郑侯爷的萧何。
范正文的本事和四娘相冲突了,二人都在财政大局观和设计上重叠了,如果只是做下面的一个负责一类的头目,其实用不着范正文这种级别的。
而且,侯府如今是实质上的晋东“国”了,财政,怎么可能操之于外人手里,那就真的是一点秘密都没了。
“侯爷您,还真是直接呢。”范正文苦笑道。
“直来直去就好,彼此都舒服,去了燕京后,好好干吧,帮皇帝,好好地把大燕的财政理顺,让大燕早日恢复元气。
这种打了一仗,能打赢,却还得再撤军的仗,本侯是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
打赢了,还得退,至多抢一把走人,看似赚了,但距离真正的开疆拓土比起来,还是欠缺了实实在在的过瘾。
只可惜燕国地盘虽大,却没办法持续地开展战争后勤补给。
“侯爷放心,下官定然竭尽所能。”
屈培骆开口道;“侯爷,末将该如何安排?”
他问得很坦荡。
“你自己想怎么安排?”郑凡问道。
“当然是听侯爷您的吩咐。”
“你啊,还真不是很好安排。”郑凡伸了个懒腰,“范城这里,已经安排了人了。”
是苟莫离。
“镇南关,安排你嘛,不合适,你不敢接手,本侯也不放心;
雪海关的话,虽然本侯对雪原的羁縻之策已经出了不小的成效,但到底是没能真正腾出手来彻底地给雪原整合一番,你在雪海关,本侯也不放心,大成国的殷鉴不远啊。
玉盘城的话,距离那边,太近了,本侯又怕你被拉拢。”
屈培骆的眼角抽了抽;
屈氏少主觉得自己响应了郑侯爷先前的话,挺开诚布公的了,所以不顾自己的身份尴尬主动开口询问自己以后的安排;
谁成想,平西侯爷还真是践行了他刚刚说的话,自剖心迹得让他都有种找个缝钻进去的感觉。
而在范正文耳朵里,听到“被那边拉拢”这些话时,只当自己没听到。
郑侯爷手撑着下巴,
笑道:
“这样吧,搁外头,我是真挺放不下心你的,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这次范城能坚守下来,也多亏了你。”
如果是范正文自己来守的话,范城,至多也就两天光景,不能再多了。
再者,屈培骆本来就是受到过屈氏良好家族教育传承的“高材生”,当初之所以在青滩上输给郑侯爷,也是因为手生,这两年,倒是蜕变得成熟许多了。
郑侯爷话锋一转,
道;
“奉新城还缺一个总兵来负责奉新城的防务,交你了。”
原本奉新城的防务,名义上的正副主管,是薛三和樊力,这俩其实也就挂个名而已,交给屈培骆,正合适。
屈培骆跪伏下来,
“谢侯爷。”
“你会觉得,我在故意奚落你么?”
屈培骆摇摇头,道:
“侯爷您这是大魄力。”
为了一个“奚落”,而将自己身家性命交出去,也太瞧不起人了,也太天真了。
“那就好。”
郑凡站起身,
“就这样吧,我回船舱里歇歇,对了,后头跟着的楚人兵马,还跟着么?”
屈培骆回答道:“应该还跟着的。”
郑侯爷所在的这支队伍,并未选择最短的距离回奉新城,而是绕了一点,走大江,北上再入望江,最后,先到颖都那儿去。
因为路程距离导致的信息差,
郑侯爷这里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封“平西王”了;
同理,燕京城那边刚发出了封王的旨意,也不晓得大燕的新王爷干出了于数万人面前给楚国大将军行割礼的壮举。
不过,郑侯爷倒是收到了来自燕京城的第一道旨意,太子,要来了。
在自己离京前,皇帝就与自己说过要将嫡长子送到自己那儿去。
一来,这是皇帝和平西侯府关系深厚的象征,二来,也是姬家的传统,一如先帝和李梁亭之间的友谊与信任就是在小时候确定下来的;
但,这一次这时候送来,也包含着皇帝对自己的全力支持。
郑侯爷打算亲自去颖都接太子,哦不,接的不是太子,而是小六子家的孩子。
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小六子的。
也正因为走了“大道”,一定程度上,算是脱离了范城的实际控制范围,再加上这次兵马除了留守给苟莫离用的,其余要回去的兵马,也分了好几路和好几个批次,所以,郑侯爷现在身边,船上的和船下的护军,其实不算很多。
但就是这样,楚人也不敢主动来攻,楚人集结来的主力还在范城以南的,这边缀着的楚军,则是附近楚人军堡和县城里的守军。
与其说他们是在驱逐“燕人”,倒不如说是在“欢送”。
屈培骆思虑了一下,道:
“应该还会再跟一段路。”
“也是辛苦他们了,呵呵。”
郑侯爷拍了拍屈培骆的肩膀,转身,走入了自己独居的船舱。
四娘此时正坐在那里看着账簿,同时还在写写画画。
“还忙着呐。”郑侯爷走过来,自后头抱住了四娘。
“主上,范家举家搬迁进燕京,小狗子占了范城,那原本经由范城这一线的生意,自然得咱们来接手了,奴家还得再安排筹划一下。”
仗打完了,但生意,还会继续做。
皇帝不准,但下面的人,并非皇帝一个人可以管控得了的,走私生意,自古以来都是无法禁绝的。
楚人如是,燕人,亦如是。
且对于不少楚人而言,我恨的是燕人,但我和银子没仇。
晋东那块地方,以商贸为大马车来动,带动其他方面的快速发展和恢复本就是既定的方针。
“太辛苦了,你,也该歇歇。”
“小事儿而已,用不着歇息。”四娘不以为意。
很多时候,和四娘在一起时,郑侯爷都有一种自己被女强人给包养的感觉。
事实,其实也的确如此。
除了偶尔打仗时显得自己很爷们儿一些,平时生活中,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似乎被拿捏的,都是自己。
“接下来,咱们就专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问题给解决了。”郑凡说道。
“这个不用急,丽箐妹子已经有身孕了不是。”
“不一样的。”
“反正都是主上的孩子,从谁肚子里出来,又有什么区别?”
郑凡在旁边坐下,道:“还是不一样的,咱可以多花点时间,找找看看,名医大夫找找,炼气士也可以找找,咱现在有钱也有权,不怕没得找。
来,吃个葡萄。”
郑凡亲自剥了个葡萄,送向四娘嘴边。
四娘忽然间一把推开葡萄,
捂着嘴: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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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