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了缰绳,长臂一捞,便把人搂进了怀里。
缰绳松了,这马便自由了,哒哒踏着马蹄,跑到一边的青草地,开始嗅嗅闻闻,冬尽春来,枯草地也发了新芽……
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搂住她。
目光相对,他的脸靠得很近。
两人呼吸都同样热切,交错暧昧着。
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烧灼起来,空气瞬间被抽尽。
稀薄得让人缺氧窒息。
“腿软?”他声音沉沉。
霍青岑咬牙,在骑马这事儿上,她不是新手,哪儿好意思承认腿软。
“觉得站不稳,就靠着我。”
“谢谢。”霍青岑倒是不想依着他,只是双腿、屁股方才被颠得太狠了,真的站不稳,也只能依附着他。
“刚才吓着没?”
“还好,我们平时训练都有这类项目。”
“可是……”席忱声音越发低沉喑哑,“我被吓着了,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出什么是事,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霍青岑双腿恢复一下,便挣扎着,准备脱离他的怀抱,“倒是你,学骑马时间又不长,你怎么敢追过来。”
“心里惦记着你,就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她脸上逡巡着,一寸寸看着,好像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
“我都敢偷偷溜进你们家了,都说你们家是龙潭虎穴,这种地方我都闯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
霍青岑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种玩笑话,低低笑了声,抬头看他,她这方向正好对着阳光,忽然迎上太阳,一刻间,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了下眼,眼前短暂的白茫,刚想开口——
嘴巴还没张开。
他却忽然俯下身。
两人纯金的距离瞬时被消弭殆尽。
热切的,滚烫的,柔软的——
也是要人命的。
霍青岑感觉唇角有柔软的灼烫,很轻,很软。
他的脸在她面前被无限放大,瞳孔微微收缩。
寒风阵阵,热意滚滚。
太阳是热烈的,落在身上,也是烫人,刺眼的——
霍青岑的视线中,再也见不到阳光,有的……
只是他。
“霍青岑。”很轻很浅的一个吻,落在唇边后,额头相抵着,他的一只手还贴在她腰上,紧紧搂着。
身子贴着,热度相传。
低唤着她的名字,霍青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要烧起来,甚至没法开口说话,回答他任何问题。
“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救了你……”
“你要不要把自己许给我?”
霍青岑此时所有的感官还集中在唇边那股细细簌簌的烧灼感上,久久残留着,不曾褪去,这都没反应过来,又被他这话搅得心头更乱。
寒风吹着,心头却热烘烘的……
席忱垂眸,低笑着看他。
眼眸深邃,却好似有光:
“我许了你,你再许了我……”
“这样,我们算不算互许了终身?”
霍青岑脑子更晕了。
互许终身哪里是这样用的。
……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驯马师已经赶到了。
席忱心底清楚,霍青岑还没完全接受自己,他此时并不急着宣誓主权,便稍稍推开了身子,放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轻轻松开。
就在两人彻底分开时,霍青岑却低声说了句:
“手疼。”
“嗯?”席忱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查看,她的手被缰绳勒出了红痕,积了血,红得热切,席忱检查她的手心,“没破皮,可能就是刚才被勒得缺血,过一段时间就……”
他的话并未说话,因为霍青岑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反握住,收得紧!
她的手心很热,高温不散,倒是把席忱烫得心头一软。
心尖瞬时火辣辣的——
有种难以言说的生涩悸动感,在心头跳跃着。
她……
也是喜欢他的!
“霍小姐,您没事吧。”驯马师翻身下马时,两人交握的手指已经松开。
“我没事。”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工作人员马上开车过来,你们就坐车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下,医生都在等着了,正好给你们检查一下。”
“谢谢。”
**
霍钦岐知道女儿出事,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这种事,马场这边不可能大肆宣扬,对他们形象也不好。
当她赶到休息室的时候,除了马场的工作人员、经理和医生,只有霍青岑在。
“到底怎么回事?”霍钦岐面色阴沉。
“没事,就是马忽然受惊,背着我跑了一段路,没什么事,就是经理太大惊小怪了。”霍青岑笑道,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
这马是如何受惊,席忱出手帮忙,这些全都没提。
霍青岑说没必要告诉父亲,免得小事也变成大事,这是为了护着席忱,毕竟他一旦被牵扯出来,肯定就有他为了滞留京城不走,若是深究,很容易查出两人关系。
马场这边,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肯定有责任,霍青岑这个当事人不追究,有意隐瞒,他们自然乐意配合。
至于那群来偶遇的人,早就跑了,若是霍青岑出事,他们就完了,不敢承受来自霍钦岐的怒火,肯定跑了,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一听说霍青岑也不追究,肯定感激涕零,也不敢大肆张扬。
所有人都有意遮掩,一群人演戏,想瞒着霍钦岐一个人,这自然是容易的。
席忱此时已经到了更衣间换衣服,脱掉护具时,才算长舒了一口气,说真的,霍叔叔选的护具,质量是真的好,那种情况下,居然一点都没损坏。
想着霍青岑忽然抓着他的手,席忱还觉得心里滚烫烫的——
选择留在京城,看来是正确的。
再没什么,比感情得到回应更让人开心的。
**
霍青岑回家的路上,霍钦岐还在询问今天马受惊的经过。
因为他觉得疑点重重,就连回到家,也还在追问。
“爸,我都说了,真的就是意外,你干嘛一个劲儿的问。”
霍钦岐皱眉:“首先,这马受惊,总要有个诱因;其次,方才马场经理的神态,有些异样;再者,你说话前后逻辑有些不能自洽的地方……”
“你干嘛呢,审犯人啊。”沈疏词都快被他气疯了,“马受惊,女儿也被吓到了,说话就算颠倒一些也是正常的,这时候你不安慰她,问东问西的,你在怀疑什么?难不成是女儿故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有些古怪!”
“女儿是你带出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来盘问女儿?你想问她,我先问问你,女儿出事时,你在哪儿?”
沈疏词也是个凌厉的人,忽然发难,霍钦岐还真招架不住。
“……”不敢说话。
霍青岑坐在边上,瞧着父母斗法,给席忱发了个信息:
【我已经到家了。】
【嗯,手还疼不疼?我知道一种特别好用的药膏,不过在吴苏,我已经让人寄一份过来,改天你拿了,每天涂抹,对你的手有好处。】
【好。】
霍青岑咬了咬唇,又偷摸看了眼父母,抱着手机,回房给席忱打了个电话。
而霍钦岐则被沈疏词拦着,根本没时间问她事发的所有经过,这事儿一旦过去了,他也不好再反复追究下文。
隔天去了马场打听,马场经理更是和工作人员串好了口供,干脆直接不提席忱来过马场这回事,而霍青岑此时也打算回学校,女儿既然没出事,霍钦岐心底有疑惑,也就没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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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岑返校当天,霍钦岐亲自送她去的学校,大一开学,他就来过,当时大家只觉得霍青岑这父亲生得高大俊朗,严肃又刻板,不敢去搭话。
有这么一个模样可怕的父亲,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敢追她。
霍钦岐就是故意的,学校里这些毛头小子,吓唬一下就跑了的,胆子怂得不行,哪里配得上自家闺女。
他可不想找个怂怂的女婿!
他此时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帮别人做嫁衣,把学校的潜在情敌给扫除了,殊不知这爬墙的人,根本不是内忧,而是外患。
霍钦岐送女儿去学校,晚上在学校周边住了一夜,上午搭乘飞机返程回京,下午席忱的飞机就到了霍青岑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