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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各种大桉查抄倒是弄了一些,看起来也不少,但是对于偌大一个朝廷来说,那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了。
现在商部已经盯上了榆关、大沽、登州的关税,正在筹议设立市舶司,特别是榆关和大沽海贸暴涨,更是惹人心动。
虽然这两地货物往来还是来自江南居多,但是越来越多的南洋、日本、朝鲜这边的海商也开始看中了榆关和大沽这两个口岸的辐射效果,一个垄断了整个辽东辽西乃至东蒙古草原和京东地区,一个则是要取代漕运断绝之后通州的地位,成为京畿不二的商贸枢纽。
“再坚持一下吧,七月之前夺回济宁,彻底收复山东没问题吧?”齐永泰咬咬牙,“还有徐州,牛继宗真觉得他守得住?都这个时候了,我就不信陈继先还真的想要盘踞江南不成?”
一提起这个话题,无论是齐永泰还是李三才都觉得头疼。
这中间的关系扑朔迷离,江南和陈继先的关系,牛继宗和孙绍祖的意图打算,交织在一起,让朝廷也是觉得为难。
真要逼得陈继先和牛继宗、孙绍祖合流,那就算是能打下江南,但打烂的江南对于朝廷来说却是一个不可承受之重。
这才半年,朝廷就觉得吃不消了,急欲尽快拿回江南,打通漕运,重新收取江南赋税,否则今冬就要出大乱子。
山陕和各个边镇都还嗷嗷待哺,等着钱粮呢,特别是辽东蓟镇,那是须臾也短不得的。
冯紫英出掌陕西为啥只给了三十万两银子就打发了,明知道陕西烂成那样,那也是朝廷真的是没办法了。
朝廷心思都打到冯紫英身上了,知晓他和山陕商人关系密切,也就存着让他凭藉私人关系却在山陕商人那里打打抽丰,自个儿想办法去渡过难关了。
二人正在说着,却听得堂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来,满脸铁青的张怀昌捏着一卷文档,出现在门外,齐永泰和李三才一见这情形,心中也都是咯噔一声响,准没好事。
“叶相和方相不在?”张怀昌眼睛在堂中一扫而过,然后盯着二人,“你们两位在也好,出事了。”
“怎么了?”齐永泰稳了稳心神,“不至于这么失态吧,怀昌,前两日紫英不是才传回来好消息么?”
“现在就是坏消息了。”张怀昌冷冷地道:“韩城失陷,陕西乱军已经渡过黄河,攻占了河津!”
李三才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城被攻陷都是十日前的事情了,乱军从龙门渡渡河,占领了河津。”张怀昌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信纸,沉声道:“平阳府却毫不知情,一直到乱军进犯稷山,稷山告急,平阳府才知道陕西乱军过来了,整个平阳府都乱成一团了。”
“安邑、解州危险了。”李三才握拳来回踱步,“必须要立即让山西镇南下,否则晋南一旦乱起来,中原危矣。”
“从太原南下都起码要二十日,而且山西镇主力都在宁武、偏关一线,太原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张怀昌懊恼地道:“早就和明起说了,尽早拨付山西镇补建所需,他却迟迟不肯给付,柴国柱三天两头来叫苦,到现在苏成度损失的五万多人才不缺不到一万人,这怎么做?”
“好了,怀昌,现在不是打嘴皮官司的时候了,现在要拿出解决问题办法来,待会儿进卿和中涵都要过来,我们先拿出意见来。”齐永泰摆摆手,“哎,他们二人一听只怕又要跳脚了。”
“陕西乱军入晋的人马有多少,具体情况如何,现在是在向什么方向蔓延,这些情况不掌握,不好拿出应对之策来。”李三才迟疑着道:“山西镇肯定要出兵,但是却不敢抽调太甚,大同镇也难,杨元这边先抽调一营出来吧,尽早安排,……”
“攻占河津的乱军其实不多,传回来的消息说只有三四千人,但是河津、稷山、绛州旱情也很严重,饥民甚多,我估计这个时候,只怕乱军在山西就能迅速扩张人马,他们敢去打稷山就是一个最明显的标志。”张怀昌也在思索,“当然,也不排除是为粮食而去。”
“我最担心的还是陕西乱军如果源源不断入晋,那晋南就相当危险了。”李三才补了一句:“得给紫英提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