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下令自己的骑兵队迅速出城。
其实他也早就有准备,一旦乱军来围城,他就想要利用骑兵队趁对方一个立足未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却要用来救人了。
段喜鹏也得承认司盐城的骑兵队来得恰是时候,从两侧包抄过来的乱军刚来得及咬住自己后卫,就被突然席卷而来的骑兵拦腰一击,顿时就打崩了,趁着乱军溃乱的局面,一行人合力赶紧西奔,一口气冲入司盐城中,等到大门合上,段喜鹏才从马上下来,瘫软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就这熊样?”满桂虽然年轻,也是在老牛营那边打过仗的,见段喜鹏如此狼狈,面带不屑,“还什么巡抚大人亲兵?就会逃命?”
声音虽小,段喜鹏也听不真切,但从对方面部表情就能看出一个大概来,“小子,别觉得救了我们就能骑在我们头上了,若非保护着这一群女卷,老子早就冲出去三荡三杀了,一帮弱鸡乱军,都是送菜的份儿!”
没想到对方被自己一行人救下来,还这么横,倒是让满桂高看了几分,但表面上却不会示弱:“哟,这么厉害,行,现在你们保护的人都进城了,可以腾出手来了吧?牛气哄哄的,那就带着你这帮兄弟出去蹦跶一番啊,不是看不上乱军么?那就去试一试,看看你们是不是以一敌百的英雄好汉,能不能一剑可当百万兵,……”
没想到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挤兑其人来,嘴巴却是任地厉害,段喜鹏自然不会被对方这一番话就给激得要不管不顾去拼个生死,坐直了身体,澹澹地道:“无视敌我实力悬殊就去拼命,那是莽夫所为,我岂会做那等愚不可及之举?若是到了合适时机,无需谁来提醒,自然是要去一战的,你若是不信,不妨好好守好城,自然看得到的。”
“那敢情好,我倒是真想看看。”满桂也不在意,“不过你们先前说你们是陕西巡抚冯大人的亲兵?为何却没有和冯大人一道过河,现在才慢吞吞地走到平阳府境内来,我记得冯大人早就到了陕西了吧?”
“我们落后了一步,谁知道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了,连续不断地遭遇各种不顺,特别是这些乱军活动轨迹我们掌握不到,这边是女卷,就不敢冒险,若非如此,我们早就到西安了。”见对方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挑衅味道,段喜鹏也放平心态,“不过,满大人,你这只有一个营不到的兵力,司盐城城墙低矮,本来也不是什么坚城,就是为收囤仓盐,收取盐课所设,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会遭遇乱军围攻,城防体系单薄,没有半点应对准备,你这两千人战斗力我不清楚,不过这等时候你敢让一部出城来援救我们,看样子也不会太差,但若是要面对数倍甚至十倍于你的乱军,你有把握守住城么?”
问到了关键处,满桂沉默了一下,才缓缓摇头:“并无把握,若是三五千乱军,我不会放在眼里,若是一万乱军,我有一半把握守住,超过一万,甚至两万,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唯一只能希望蒲州所的援军能不能来,但我觉得恐怕可能性不大,他们那边更危险,乱军也不会放过蒲州,谁让他那里有粮呢。”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不过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吧?”段喜鹏已经坐不住了,“平阳卫的兵你能请来么?过黄河还有弘农卫的兵,陕西那边潼关卫的兵,我已经在进城之前就遣人去求援了,估计应该能请来,但就怕时间来不及,他们就算接到消息就出发,没有七八天时间过来不了。”
潼关到司盐城大概在二百三四十里地左右,就算是潼关卫军战斗力不弱,但这样连续行军,一天能走五六十里地就是极限了,尤其是还是这种大热天,还要过蒲州和解州,加上这报信过去的时间,七八天是比较保守的计算,问题是司盐城能守得到七八天?
“平阳卫的兵我从来没指望过,弘农卫就更别想了。”满桂冷笑,“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在城防上多琢磨一下。”
“看样子你有想法?”段喜鹏看得出对方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但是也感觉得出来此子虽然年轻,但却应该是打过硬仗的,不是那等雏儿,雏儿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千总位置上。
“唔,你们也有七八十号骑兵,我看得出来骑术不差,都是老卒,我这也有两哨骑兵,加上你的骑兵,有二百人左右,乱军骑兵很少机动能力差,如果想要避免乱军把我们困死,那这二百骑兵就要发挥大作用。”满桂看着段喜鹏,“你舍得么?”
“呵呵,如果能如你所说牵制乱军围城,有什么舍不得,总比呆在这城中被活活困死的好吧?”段喜鹏笑了起来,“但是现在司盐城外可能四处都是乱军,二百骑兵一旦被围住,只怕就很难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