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也还要和都察院、龙禁尉这些机构沟通联络,冯紫英的感觉,和后世的国家部委事务可能差不多吧,不过在效率上要拖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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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都要比在陕西生活有规律许多,而且也比在顺天府当府丞时事务更单纯。
下朝就回家,冯紫英也已经很自然地享受这种日子带来的悠闲,哪怕事务仍然很多,但是毕竟可以有条不紊地开展起走,有些事情你急也急不来,忙也无济于事,所以还得学会养气,从容澹定。
还没出门,杨嗣昌便疾步赶过来:“建州女真声东击西,在新城堡一线虚晃一枪,现在查明其主力已经西移,对叶赫部发起了进攻,好在曹文诏部有所准备,予以果断反击,叶赫部从侧翼和正面也打得十分顽强,建州女真未能得手,……”
“科尔沁人呢?”冯紫英站住脚步,叶赫部有曹文诏和贺人龙两部协助,他不信建州女真还能吞了叶赫部,而且乌拉部这一年多也在叶赫部协助下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科尔沁人却是一个大隐患,一旦科尔沁人从另一侧给叶赫部来一击,那叶赫部就危险了。
“正要说这事儿,内喀尔喀五部三万多骑兵突然进入科尔沁牧地,横扫了科尔沁西部,一直打到了东部腹心地区,迫使明安、莽古斯和洪果尔向宰赛求和,表示愿意遵从蒙古人的规矩,……”
杨嗣昌神色有些复杂,他知道这一战是冯紫英一手操纵的。
内喀尔喀人尽起大军突袭科尔沁可谓开了东蒙古草原上蒙古人内战先河。
以往东蒙古草原,乃至蒙古左翼基本上是察哈尔人说了算,内喀尔喀人也好,外喀尔喀人也好,科尔沁人也好,都基本上居于从属地位,要听从林丹巴图尔的号令,更不可能自行开战,但这一次内喀尔喀人却开了先例,直接对科尔沁人动了手,迫使科尔沁人求和。
“察哈尔人没有反应?”冯紫英嘴角带笑,这个时候林丹巴图尔大概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大军都已经开始袭扰宣府和蓟镇了,哪里会想到内喀尔喀人会突然翻脸,对科尔沁人大打出手?
“现在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反应,察哈尔人大军查明已经都到了滦河一线,远的更在汤河、满套儿一带了,宣府镇那边麻承勋刚走马上任亲自带兵驻守在龙门卫一线,就是担心松树堡到独石堡出事,现在察哈尔人的骑兵已经在边墙外出现了,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杨嗣昌进一步道:“北线军团童仲揆已经入驻喜峰口到冷口一线,蓟镇军可以更关注西部一线。”
“我不担心察哈尔人,林丹巴图尔志大才疏,对于察哈尔人控制力这几年并没有因为其日渐长大而增强,前两年的偷袭得逞让他有些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是打破一二座城池关隘,也不影响大局,二线布置的卫军都足以让他们尝够坚壁清野关门打狗的滋味。”
冯紫英很有信心,他只担心辽东。
只要曹文诏和贺人龙能牢牢把握主动,把建州女真意图消灭叶赫部的想法打破,建州女真就无法全力对付沉阳一线。
这一战纵然可能要丢失辽海卫、铁岭卫,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他也没办法,保住沉阳中卫,那就是胜利,日后就还有足够的余地来反击。
但一旦丢失了沉阳,那辽东局面就极为危险了。
沉阳一丢,意味着从辽河套到三岔河口都会丢失,整个辽东半岛都沦入敌手了,辽东镇就只能退守辽西广宁一线,那就处于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甚至很难扭转了。
可以说这一战的关键还是在于内喀尔喀人,他们给科尔沁人以致命一击,让建州女真失去了从西面夹击叶赫部的希望,再加上曹文诏和贺人龙的支援,建州女真无法如愿以偿。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宣府那边,麻承勋才接手,连下边都还不熟悉,关键是宣府军的组建非常缓慢,新宣府军的战斗力,我在武选司时候去看过,非常不乐观。”杨嗣昌忍不住道:“察哈尔人可以任意选择从高山卫到四海治这一线发起进攻,以现在宣府镇的战斗力,很难全线守住。”
“那就让一让,有选择地让察哈尔人进来,不能让察哈尔人选择突破路线,而应该主动放开更适合我们的路径,这一点我和麻承勋交代过,就看他做得如何了。”冯紫英毫不客气地道。